binf/b/div“對於這甯黑,我是了解一些的,不過是一群被苛捐雜稅,官府搜刮,土豪劣紳逼迫而走投無路的破產農民,”汲桑微微點頭道。
石方高聲義憤填膺疾呼道“反正都是死路一條,活不下去了,倒不如反了或許還能拚條活路!”
汲桑連忙答道“所以,他們聚嘯在一起,在這幾乎三不管地帶到處流竄,團夥作案,以前規模不算大,大概隻有幾百上千人吧,如今就不知如何了。”
“隻怕他們組織小,紀律鬆散,戰鬥力太拉垮,我很擔心啊!”石勒突然插話說道。
石方不假思索地問道“你擔心什麼?”
“擔心我們還未到達,甯黑這夥匪寇就被剿滅了,那我們的計劃豈不是要泡湯,竹籃打水一場空嗎?”
汲桑也附和道“甯黑這夥人隨意往哪裡一鑽,尤其是越過州界去,甚至還可以竄到青州邊界,專門到處打遊擊,偷貓貓,讓懶散不堪,最怕出苦力的郡兵上哪裡逮去?”
“那就好,那就好,巴不得他們生命力越頑強越好!”石勒一迭聲叫好。
司馬鬱吩咐了幾個親信前頭探路,先去搜尋郡兵大部隊的蹤跡,並聯絡通知王粹,報說押糧縣兵部隊到了。
很快雙方接上了頭,石方、司馬鬱眾人將一千石糧食、百餘壇酒水和十多斤黃金都送進了駐紮在黃河北岸邊的王粹中軍大帳。
因為故意拖延,此時天色已經將黑。
王粹因剛得了他們輸送過來的錢糧,正大喜過望,心情暢快,就叫彼四百多人就近駐紮歇息在中軍帳周圍,暫時先對付這一晚。
石方、司馬鬱眾人以有心算無心,自然是欣然應喏。
當晚,軍中有了犒勞美酒,王粹在中軍大帳中設宴,召集胡毋輔之、王尼、羊曼和縣衙押糧官石方等一起暢飲。
王粹反正也不將這剿匪當回事,在他看來匪患不足慮,那些賊匪得訊聞報他們郡兵大部隊到來,隻怕早嚇得屁滾尿流,不知偷偷躲到哪個犄角旮旯去了。
現在乘機裝模作樣在下縣撈外快,強索要各種好處方是正經。
所以他就當是領兵出來鬆散鬆散,乘機還把額外出差辛苦費都連本帶利的賺了。
等樣子做足了,玩得也差不多了就回轉,剿不剿匪的真無所謂。
夜晚軍中大宴飲酒更是小兒科,該尋樂子時就尋樂子,根本無所顧忌。
石方隻身前來赴宴,事先暗中和司馬鬱、石勒、汲桑等商議已定,待酒喝得差不多的時候,就叫司馬鬱和石勒二人率領眾死士們改裝夜行衣,蒙了麵目,扮作匪寇偷摸進中軍營帳,聚然發難夜襲。
要一股腦將胡毋輔之三大名士抓捕,同時除掉王粹,並稍後趁亂將胡毋輔之等三人送去給甯黑匪寇老巢。
同時,還事先遣人去與汲桑通氣,讓其招來甯黑的賊匪大部隊人馬,裡應外合,攻打失去主帥王粹的郡兵,將郡兵衝散,然後眾人再出來收拾殘局。
汲桑其實也是地方豪強,他暗中與甯黑這些江湖綠林道匪寇也多有勾勾搭搭的來往。
有他為內奸報信,甯黑率領賊匪就可以對官兵進行夜間偷襲,精準打擊。
這樣既能完美掩蓋王粹的真正死因,還能掩蓋郡兵部隊被賊軍擊潰的真正原因,可謂算計無雙,天衣無縫。
王粹吩咐帳後夥夫們送上來酒席,大家各自據坐一張案幾。
他這才對環坐對席的胡毋輔之、石方等四眾道“諸位,今晚好酒好肉,我們儘情一醉,隻有吃好喝好休養好,到了明日方好全力剿匪。”
……
這又一場軍營中好喝,直至酒過三巡,食過五味。
王粹紅光滿麵,興奮地立起身來,舌頭有些打結地笑道“列位,告訴大家夥一個好信兒,先頭向導的縣兵部隊已經傳回了訊息,他們發現了賊匪的老巢,明日就能引導我們直搗黃龍,奔赴匪寨,一定能夠一舉將賊窩一鍋揣了。”
王尼歎了一口氣,似乎有些遺憾道“匪寇就是匪寇,純粹一群沒見識的愚民組合,烏合之眾,一盤散沙,不堪一擊,官兵所到之處無不望風披靡!”
羊曼麵色灰白,沉思良久,倒了一杯酒自飲了,低聲笑道“王都尉威武,治軍有方,剿匪不費吹灰之力。這群賊匪真是王八翻潭,連潭底兒都倒了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