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陽穿越前是個打工人,上輩子卷了十二年,好不容易上了所211,出學校才發現,研究生滿地走,本科生不如狗,想靠打工走上致富的道路,難比登天。
他努力了十年,好不容易混到公司的中層,為了業績每天早來晚走、在客戶麵前伏小做低、麵對領導還得溜須拍馬,連相個親、談個戀愛的時間都沒有。
可乾到最後卻悲哀的發現,會乾的不如會說的,會說的不如走後門的,他的職業生涯從最開始就已經注定了天花板,任你再努力也無濟於事。
人到中年,他看開了,本想學學那些老油條混吃等死,可沒想到國家繁榮昌盛、行業欣欣向榮,他卻要下崗了。
想當年他在大學裡,也是個被妹子環繞的文青啊!
可步入了社會後,卻被社會一步步逼成了自己曾經最討厭的樣子。
林朝陽吐出口中的狗尾巴草,眼神仿佛穿越虛空看到正麵對著鏡頭滔滔不絕的“創業教父”“科技巨擘”,嫉惡如仇。
“打工?tui!狗都不打!”
穿越這一年林朝陽早想明白了,等開放之後先利用穿越的先知優勢搞到第一桶金,然後再扶持幾個小弟替他賣命,然後就好好的躺平當條鹹魚。
上輩子他當了一輩子的打工人,在公司裡累的像條狗一樣,動不動要承受來自客戶和上司的刁難、時不時還要給沒心沒肺的95後、00後下屬擦屁股,回到家裡孤獨一人,逢年過節又要承受家裡親戚的催婚。
好不容易老天給他發了張彩票,還不得好好享受享受?
這輩子不當條躺平的鹹魚,他都對不起老天爺!
這也就是穿越到了一個農村小青年身上,要是穿越到**身上,他何苦還要為這些事煩惱,隨便搞點批條,再找個白手套,早就躺平了。
腦海中紛亂的想法跳躍著,偶爾眼前卻會跳出一張明豔清麗的臉蛋來。
也不知道我那個知青小媳婦兒現在咋樣了?
念頭一閃而過,林朝陽嘴角彎出一抹哂笑。
考上了大學的知青,就跟撒了手的哈士奇一樣,你還指望著人家回頭?
內心嘲笑著自己的天真,耳邊傳來一陣呼喊聲。
“大明白!”
粗獷的喊聲引起了林朝陽的注意,他拄著雙手抬眼望去。
片刻的功夫,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大,喚醒了林朝陽對這個時代的親近與羈絆。
隻見塵土飛揚之間好似一道黑旋風,人影轉瞬之間便到了眼前。
來人身量一米八多,壯的像頭牛,臉盤方方正正,頭上的板寸發型襯托出幾分彪悍的氣質,隻可惜美中不足的是銳利的眼神有點鬥雞眼,讓整個人的氣質大打折扣。
“吵吵啥?”林朝陽斥了一聲。
二埋汰跑到近前來,抬著頭急切的對林朝陽說道:“大明白,你猜我在公社看著誰了?”
林朝陽放下胳膊,又躺了回去,聲音不緊不慢,“賣什麼關子,要說就說,不說拉倒。”
二埋汰見他這個樣子,也不急了,“你真不想知道?”
“不想知道。”林朝陽半眯著眼睛回了一句,突然又想起來了一件事,起身質問道:“我報紙呢?”
二埋汰今天去公社,林朝陽讓他去郵局給捎兩份報紙,二埋汰回來了,手裡卻沒有報紙,林朝陽頓時不樂意了。
二埋汰聞言怒其不爭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著你的報紙?”
“你懂個屁!”林朝陽罵了一句。
林朝陽穿越了不假,但他上輩子可沒經曆過改革開放初期這個年代,通過穿越前的文字、影像資料所了解的過去流於表麵。
所以這半年多時間來他一直堅持讀書看報,隊裡的大喇叭廣播他回回不落,充分的汲取現實的養分,這些都將成為他未來邁向成功的墊腳石。
有了先知,再加上充分的了解現實政策,待他出山之日必定無往不利。
林朝陽還想給二埋汰講講大道理,可還沒等他來得及開口,二埋汰脫口而出:“我看見陶玉書了!”
好像前列腺炎患者站在小便器前,到了嘴邊的話被堵了回來,隻嘀嗒出幾個單詞:“她……她咋……回來……了?”
一直以來,林朝陽自覺是個穿越客,前程遠大,人家有自己的前程要奔,他可不會死乞白賴的耽誤了人家的前途。
更何況,既然都放手了,就更得灑脫一點。
可再次聽到“陶玉書”這個名字,他還是沒忍住心中的那一拍悸動。
二埋汰看著林朝陽的反應,有幾分得意,臉上寫了幾個字:你再跟我裝!
“這還用問嗎?回來找你的唄,你們倆可是扯了證的夫妻。”二埋汰回道。
扯了證是扯了證,老子的長槍可一次沒出過呢,林朝陽心裡補了一句。
陶玉書是1972年來到小楊屯知青點的,甫一出現,便以她清麗明豔的長相驚豔了整個知青點和公社。
不到一個月時間,她的美貌便傳揚遍了周圍幾個公社和縣城,聞名前來知青點瞻仰她美貌的男青年絡繹不絕,甚至因此還興起了幾次爭風吃醋的拳腳官司。
在七十年代這個特殊的年代裡,“單身”“美貌”“女知青”這幾個單詞疊加在一起,似乎注定了陶玉書的知青生涯必將會經曆一場艱難困苦。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除了偶爾有少年慕艾的男青年鬨出幾樁鬨劇之外,陶玉書在小楊屯知青點的插隊生活出乎意料的平靜。
而究其原因,離不開陶玉書本人的本分,她出身於書香門第,但並非是嬌小姐,乾活從來積極不落人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