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那平靜的聲音響起的瞬間。
夏盼秋急迫的追問聲也從手機裡傳了出來。
“我沒事。”
陳鹿思看了眼手機,鬆了口氣,快速回答了一句,接著直接掛斷了電話,快步往前走去。
他沒有看到任何人影。
而他麵前隻有一座二元式的闕形宮殿建築,嚴謹而莊重,給人最大的感想就是對稱和秩序,眺望可以看到更高處的主殿,而他目前所處的位置,似乎是外院的附屬建築。
陳鹿思不知道聲音是從哪來的。
但前進肯定沒有錯。
“原來是昆侖神係……一個被殘脈控製的刑徒,一個占據了昆侖神係的刑徒。”
聲音繼續響起,似乎笑了笑。
陳鹿思沒有回話,不斷前行。
而隨著他走動,周圍的環境也在快速變化著。
一切都發生得悄無聲息。
但陳鹿思能看出來,他從始至終都隻在棺槨的最外圍打轉而已。
就這樣。
陳鹿思走過了殿堂,過廳,居室,回廊,倉庫甚至是地窖……而前方仿佛沒有終點一般。
高低錯落,壯觀的建築群仿佛連綿不絕,永遠都走不完一般。
不過陳鹿思並不著急,他知道對方既然出口了,那肯定會讓自己走到終點。
不過隨著時間推移。
他一個人獨處的時間拉長,外加壓製的強度逐漸上升。
陳鹿思的呼吸不可避免再次變得急促起來,占據神係的副作用重新顯現。
他的表情也越來越冷。
大概半個小時後。
他臉上的人性幾乎已經消失殆儘了。
而這時。
他眼前的景色終於不再變化。
陳鹿思穿過一道回廊,發現遠處的主殿依舊清晰可見,大概了解情況了。
對方顯然不想見普通人陳鹿思。
他要見的是占據昆侖神係的陳鹿思,或者說嵐。
本來這個過程會隨著陳鹿思前進,而逐漸完成。
但夏盼秋的操作顯然打斷了這個過程……所以對方便將陳鹿思和夏盼秋分開。
此刻。
陳鹿思之所以在轉圈圈,無非就是對方想讓他重複剛剛被中斷的過程而已。
想明白了這一點。
陳鹿思深吸口氣,接著看了眼不斷震動的手機,沒有接聽,隻是給她們發了個簡單的信息,接著維持著神性占據主導的狀態,繼續往前走去。
“這樣順眼多了。”
那平靜的聲音最後一次響起。
之所以說最後一次。
是因為陳鹿思已經來到了主殿前。
主殿位於高台之上,距離陳鹿思所站立的位置,足足有幾十米的落差。
石質台階一路鋪設向上。
恢弘,高大,壯觀。
特彆是站在最底下看著,真的能清晰感受到幾乎凝成實質的壓迫力,以及這座建築代表的權勢和威嚴。
上麵會有什麼?
陳鹿思看著上方,深吸口氣,接著開始向上走去。
現在他其實有其他的選擇,比如說不上去,比如等一下林鶯和司雨潔,甚至是轉頭離開都可以。
畢竟對方看樣子也不想攔他。
但是。
陳鹿思還是邁上了台階。
因為答案……似乎就在眼前了,現在有個人詢問,總好過轉頭去找一些亂七八糟的線索,然後去猜測。
至於等林鶯和司雨潔,那就更不可能了。
啪嗒——
邁上台階的瞬間。
陳鹿思立刻感受到了一股……完全不同於強大賦能者所帶來的強大壓迫力。
這也是陳鹿思第一次感受到如此誇張的壓迫力。
這並不作用於他體內的靈,而是作用於他的靈魂,往上的過程中,完全就像背山而行。
背的還不是什麼小山。
而是泰山。
陳鹿思的喘息都停了,被壓得有點喘不過氣來。
大概兩分鐘後。
他才邁出了第二步。
而此時,他的表情已經變得冰冷如鐵了。
拾階而上。
不斷向上。
走了將近十分鐘。
陳鹿思終於來到了門口,推開了那大殿的殿門。
光線投射進去。
陳鹿思看到了主殿的景象。
寬敞,冰冷……死寂。
高聳的穹頂,仿佛天穹一般,巨大的柱子支撐著大殿,如同頂天立地的巨人,頭頂有仿造的日月星辰,九州四海則鐫刻在四周。
而越過柱子。
便是那最高的皇座。
一襲墨色袀玄的帝王,高居其上,脖子往上被虛無的黑暗籠罩著,看不清表情。
真的……完全沒有一絲生氣。
“到底是誰讓你來的?那些士?”
平靜的聲音再度傳來。
而這一次。
陳鹿思終於知道聲音從何而來了。
莫名的……他心跳開始加速。
而皇座之上的人影,慢慢睜開了眼睛,平靜地注視著陳鹿思“周禮複辟?封國製重啟?所以你重新歸來了?”
“……”
陳鹿思沒聽明白,也根本不可能聽明白。
“不是嗎?所以是六國複辟?屈巫們找回了你?還讓你成為了昆侖上的仙……國祭體係已經無法壓製你們了?從哪裡開始蹦壞的?四方帝?關東的華太山?還是泰山?亦或者是濟水或淮水?”
陳鹿思沉默片刻,終於確認了某個猜測,開口道“……你誤會了,六國並沒有複辟,我也不是任何人指派過來的,人間已過去兩千餘年了。”
“……”
高居皇座之上的帝王聞言,瞬間沉默了下來,接著似乎歎息了一聲“兩千餘年……如此漫長。”
陳鹿思繼續道“你也已經死了,秦國也已經滅亡。”
帝皇聽到這話,反倒非常平靜,隻是平淡地應了一聲“嗯。”
“……”
陳鹿思完全沒想到會迎來如此平靜的答案,稍微愣了愣。
他還以為對方會登車拔劍起,奮越博他這個說秦朝滅亡的亂臣。
畢竟怎麼看,眼前這位都像是不知道自己已經死去的模樣。
但最終回應他的……卻是平淡的一聲‘嗯’。
“朕為始皇帝,後世以計數,二世三世至於萬世,傳之無窮。”
皇座之上,似乎是在奚落自己一般,人影平靜道“那確實是朕初滅六國時的傲氣,但後來朕就明白了,朕死之後,秦必然不可能長存,扶蘇不行,胡亥也不行。
因為他們壓製不住那些殘脈。
畢竟哪怕朕取消了分封製,統一了文字,整飭了全國祭祀,讓令可以暢通無阻地推行,用儘一切手段讓楚,齊,趙,燕,魏人認可自己是秦國人。
同時不斷巡遊,打殺掉那些殘脈衍生出來的天神、地衹和人鬼,以鐵與血,將邊疆可能容納殘脈的匈奴和異族驅逐出去。
你這始於夏,壯於東周的殘脈還是存在著……朕當時就知道,秦的時代,必然不可能長存,無永恒不滅的國祚。
此刻伱站在朕的麵前,也證明了這一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