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福王朱常洵進京的消息,就像滾燙的油鍋裡,突然被潑進一瓢冷水,瞬時就沸騰了,根源在於誰都未曾想過這方麵。
已就藩的宗藩鮮有歸京,縱使是要歸京,最起碼有司要知曉,先循製討論討論再說,這一來二去的,少說能折騰小半載,才有可能初步議出章程。
至於確定所定宗藩進京,時間還要向後推推,可偏偏這事兒吧,朝堂上下根本就不知情,事先一點消息都沒有,如此事情就有趣了。
乾清宮,東暖閣。
“皇爺,福藩已住進十王府。”韓讚周跪在地上,向朱由校叩首稟道:“福藩呈遞奏疏想進宮陛見。”
說著,韓讚周恭敬的捧起一封奏疏,在禦前的王體乾低首走來,接過眼前這份奏疏,躬身朝朱由校走去。
“福藩歸京的途中,可有什麼事情?”
朱由校拿起這封奏疏,卻沒有急著打開,看了眼跪地的韓讚周,語氣平靜道:“起來說話吧,這次赴洛陽辦差辦的不錯。”
“奴婢謝皇爺天恩。”
韓讚周心下一喜,當即便叩首謝恩。
對於韓讚周而言,此前他在內廷就是一籍籍無名之輩,能夠被皇爺選中,奉旨離京密赴洛陽,帶人將福藩傳召進京,那就是祖墳冒青煙了,這差事要辦好了必得賞賜,所以韓讚周很重視此事。
儘管這期間經曆很多事情,也遇到一些坎坷,然韓讚周都闖過來了,其中的酸澀唯有他最清楚。
想到這裡的韓讚周,遂將這一路的經曆和見聞,撿著那些重要的來稟明,嘴上說出來的這些,不知在心裡想過多少次了。
“福藩一路舟車勞頓,如今初抵京城,就暫在十王府休養吧。”
朱由校拿著那封奏疏,聽完韓讚周稟明的情況,開口道:“西緝事廠新設的首席掌班,領監督職權,朕一直給你留著,去司禮監走流程赴任吧,隨你去洛陽的那些人皆進西緝事廠,福藩在京期間繼續由你負責。”
“奴婢叩謝天恩。”
韓讚周強壓心頭喜悅,忙跪在地上表明態度。
韓讚周奉旨離京時,還沒有西緝事廠呢,眼下他成了西緝事廠首席掌班,領監督職權,儘管不是提督太監,可今後在內廷的掌權太監裡,也有他韓讚周一席之地了,這如何能不叫韓讚周激動。
人啊都是這樣,要想取之,必先予之。
內廷的這套太監班底,想讓他們忠誠,想讓他們辦差,就必須懂得恩威並施,兩者是缺一不可的。
朱由校清楚過猶不及的道理。
過去的這段時間裡,朱由校未曾停止對內廷的調整,哪些人要重用,哪些人要考察,哪些人要清除,朱由校都安排的很清楚,內廷要在彼此製衡,彼此競爭的狀態下,輔佐他去掌控朝堂才行。
在朱由校的整體構想裡,今後內廷的太監宦官,隻能在北直隸境內活躍,範圍離京城太遠,即便心中有敬畏,可時間久了,那人就會變。
天高皇帝遠嘛。
朱由校要的是減少弊政和毒瘤,而非經他手再增加新的弊政和毒瘤,至於增強對地方的掌控,朱由校還有彆的謀算。
飯要一口一口的吃。
大明有當下的處境,不是短期內形成的,是在經年累月下堆積的,如此想清除掉這些弊政和毒瘤,就不是朝夕內能辦好的。
“繼續聊兵仗局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