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廟堂上的爭鬥也好,算計也罷,有人奉為圭臬,有人隨波逐流,有人視如敝屣,有人避而遠之,這無不道儘人性的複雜,也詮釋了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的真諦。
同樣的事情,所處位置不同,所站跟腳不同,考慮問題的角度就不同,那剖析出的預判和想法就不同。
人就是這樣。
雪不停地下著,昌平在下,京城在下,京畿各地在下,似乎就連上天都看出人世間的複雜,想降下一場場雪來降溫降躁。
披上一層銀裝的紫禁城,放眼望去是無儘的白,寒風呼嘯,吹起了片片雪花,今歲的隆冬比往年要更冷。
“記,皇莊皇店查抄河間府贓銀,靜海縣首批足色銀稱重13291兩~”
“記,京營整飭查抄贓銀,涉五軍營首批足色銀稱重7293兩~”
“記,逮捕詔獄查抄……”
皇城,內承運庫,數百眾年輕宦官分散各處,緊張的忙碌著,精神高度集中,唱喝聲、算珠聲不停響著,進進出出的身影不斷,這不小的場所混雜著汗臭味,令初來此地的人會感不適。
想要清查官田可以,那就以戶部的名義去搞,彆拿內廷的肉去分給彆人,這多出來的土地,朕用來安置逃難進關的遼民,聚攏流竄的流民,叫他們種地,建諸工坊,是不是能有效舒緩北直隸境的矛盾?是不是能有效增加內帑收入?”
朱由檢不假思索道:“再者就是這多出的土地田畝,外派的掌莊太監都敢貪,那誰也無法保證,真要悉數轉到北直隸各地官田序下,是否還有人打這些的主意。”
隨堂太監出言打斷道:“跟咱家一起去乾清宮。”
“具體事情要具體分析。”
朱由檢下意識回了句,可話剛說一半,卻怎麼都不敢講出來了。
“快點,加緊研墨,記賬處、造冊處用墨很急,彆耽擱了。”
僅僅是順天和永平兩府,就新查出十七萬餘畝的土地,這多出來的土地啊,其中有近四成本就是皇莊的,也就是說外派的掌莊太監,通過各種由頭給變更侵占了,那北直隸境的查抄田畝清查完,將會多出多少土地呢?
“皇兄,我明白了。”
外朝有司的官員在奏疏上洋洋灑灑寫幾十萬兩,近百萬兩,如何判斷是真,是假呢?你能確保所請內帑銀,真要撥給他們了,這些內帑銀就能用到實處嗎?而非進了私人口袋?”
“皇兄,既然內帑有這麼多金銀,為何您不撥給外朝呢?”朱由檢麵露詫異,看著手中的奏疏,心底還是很震驚的。
畢自嚴能管好戶部,想理清國庫的賬,不代表各地就什麼都聽戶部的話,畢竟大明各地的財政,一部分是直屬中樞,但多部分卻是各掃門前雪啊。
朱由校笑著將茶盞放下,伸手指向朱由檢道:“?啊,就是太信片麵之詞了,朕且問你一點,這些請撥內帑銀的奏疏,可有詳細標明每筆開支用途?
內廷的各項內帑開支,每一項可都標的清清楚楚。
朱由校開口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畢自嚴的那份奏疏,說的不可謂不好,隻是趁勢清查官田一事,多半是雷聲大雨點小,既然掌莊太監都敢貪,那地方官就不貪?
這世間諸事,隻要沾上貪,那就不那麼簡單了。
“誰在負責對接北直隸境皇莊及草牧場田畝清查的?”那隨堂太監繼續道:“奉詔離京的孫國楨一行,在各地清查田畝情況怎樣?遞至司禮監的各類奏疏和案牘,都核準的如何了?皇爺要知曉此事。”
朱由校擺手打斷道:“田畝跟內帑銀不一樣,這裡牽扯到田賦和人丁稅,官田所征數額歸國庫,皇莊則歸內帑。
一人忙跑來作揖道:“順天和永平兩府,治下皇莊及草牧場田畝清查,皆已全部登記造冊,外派的內書堂已回函,卑下領人核準入庫……”
“動作都麻利些,莫要耽擱會賬處用筆,削時要注意力道,長短要適宜。”
“內帑是內帑,國庫是國庫,兩者不能混為一談。”
“傀儡~”
“臣弟愚鈍,沒有想通這些。”
朱由檢神情嚴肅,朝朱由校作揖行禮道:“還請皇兄指點迷津。”
“喏!”
而在司禮監衙署,坐堂輪值的隨堂太監,皺眉對司禮監處宦官吩咐道,隨後便去往一處,推門進來,就開口道:“內承運庫的各色金銀清查的如何了?詳細的案牘都移交過來沒?”
“這都過去多久了,連這點差事都辦不好。”
直到這代表著什麼嗎?
屬於天子的意誌,正在影響這座內廷。
“嗬嗬~”
朱由檢抬頭道:“那戶部請奏想將查抄的那批田畝,悉數歸於各地官田,是不是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