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諸卿是否想過?”
朱由校緩緩起身,看著眼前所聚群臣,語氣鏗鏘道:“先有紅丸移宮兩案,後有薩爾滸之戰案,同樣備受關注,同樣備受爭議,為何後者可以查明定案,反倒是前者…卻遲遲沒有消息呢?
難道諸卿真以為洪承疇是酒囊飯袋之輩?
不知從何時起,宮闈之事被一些彆有用心之徒,打著國本、社稷、禮製的旗號,可以隨意被外朝插手過問,這是何其可笑的事情!
在其位謀其職,你們穿的那身官袍,戴的那頂官帽,誰真正將天下裝在心裡了?洪承疇!!!”
“臣在!”
殿外響起洪承疇的聲音。
適才殿內發生的一切,在外靜候的洪承疇都聽到了,有些事情終究是要麵對的,洪承疇不再忐忑,低首朝殿內走去,餘光所過之處,於朝班之中所站諸臣,無不是低垂著腦袋,露出複雜的神情。
文華殿內的氛圍變了。
在一些人的心底生出悔意,或許在最初的時候,就不該將心思放到紅丸移宮兩案上,天子的態度,足以證明洪承疇查到什麼,之所以先前沒有言明絲毫,這其中耐心尋味之處就多了。
“臣…刑部直隸清吏司郎中洪承疇,拜見陛下!”
在種種揣測之下,洪承疇行至禦前,神情嚴肅的朝天子行跪拜之禮,朗聲道。
“奴婢遵旨。”
朱由校負手前行,看著眼前這座大殿,似笑非笑道:“這外麵的天還沒黑呢,朕為何覺得殿內這麼黑呢?嗬嗬~”
“臣弟在。”
“他們都是該死之輩!!”
在洪承疇撩袍起身之際,在所聚群臣思緒各異之際,朱由校踩著丹陛走下,被叫到的朱由檢恭敬作揖。
身後傳出的聲響,讓朱由校沒有過多理會,反倒是身旁站著的朱由檢,此刻情緒卻有些不對。
蓄謀弑君!
可以對付文官的,永遠都是文官!
“陛下欽定之紅案移宮兩案,涉及紅丸一案,經查屬蓄謀已久的謀害……”
朱由校神情悵然道:“這世上唯有人心是最經受不住試探的,天下熙熙皆因利來,人多了,心思就雜了,如若你沒有一顆堅韌的心,明辨是非的心,那麼你就會被影響到。”
“從朕領著你去找鄭氏時,?就應該猜想到什麼。”
朱由校麵無表情,抬腳朝前走著,語氣冷然道。
方從哲、劉一?、韓?、張維賢、孫如遊他們,有一個算一個,無不難以置信的看向洪承疇,儘管在他們的心底,或多或少都猜到了什麼,可越是猜到什麼,在他們的心底就越是祈禱,希望這一切不是真的。
朱由校聽到這裡時,沒有停下腳步,繼續向殿外走著,然心底卻生出讚許,洪承疇這樣直白的挑明要點,就是以此來表明態度,去撕開某些虛偽的東西,這恰恰是朱由校想看到的。
大明官場最不好的一點,就是出於某種避諱,在一些事情上模棱兩可,這種掩耳盜鈴的行為,固然說是想要避重就輕,以降低所謂的影響,可卻也被一些彆有用心之輩利用,繼而影響到風氣。
“臣弟定牢記於心。”
洪承疇比誰都要清楚,抉擇的時刻到了,今日在文華殿的表現,不僅會關係到他今後的仕途,更將影響到洪家的命運。
朱由檢眼神堅毅道。
沒有理會王體乾,朱由校轉過身,對朱由檢說道:“給朕狠狠掌楊漣的臉,問問他,是否對得起皇考的信賴。”
看了眼失神的朱由檢,朱由校麵色平靜道:“皇考遇害一事,為何那些外人一個個蹦?的那麼厲害?他們是真的關心此案嗎?這世間最應該悲痛的,是朕,是你,可為何卻有人向朕身上潑臟水呢?”
天子意有所指之言,讓很多人的心底忐忑起來,這更讓一些人堅定所想,紅丸移宮兩案查明的真相,隻怕……
“檢哥兒,你要牢記一點。”
朱由校欣慰的讚許道,旋即便轉過身,看向緊隨的王體乾等人,此刻他們無不心生畏懼的低著腦袋。
被天子點名的王體乾,以頭搶地的跪下。
朱由檢停下腳步,撩袍朝自家皇兄行跪拜之禮,“皇兄對臣弟愛護之心,臣弟今生永不敢忘!”
朱由檢失神的跟在身後,腦海裡想起先前的種種,鄭貴妃的種種表現,至今朱由檢都不能忘懷。
“免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