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還是那句話,漕糧一事要細查,如若僅憑一家之言,就貿然表態或行動,隻怕藏在深處的貓膩,很難被查出來。”
“你的意思是說那幾家?”
袁可立想到了什麼,雙眼微眯的看向中年。
“恐牽扯更多。”
中年卻正色道:“誰都知曉漕糧的重要,可偏偏有人敢在此事上動手腳,甚至借著遼事之名,還攤派不少的操練,朝廷對此卻毫不知情。
東翁,您在京為官也不短,您覺得朝中有司,一些人真就不知情嗎?
漂沒自古有之,隻要在合理的範疇內,多數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有些事情真較起真來,對誰都不好。”
陛下,這就是您讓臣來山東的原因吧。
袁可立生出些許感慨,先前他心裡一直認為,自己就任山東巡撫,多是以協辦遼事為主,可了解的情況越多,再去細細琢磨天子講的話,袁可立漸漸明悟了,協辦遼事是重要,但梳理山東也重要。
這就像是兩條腿走路一樣,缺一不可啊!
“此事的確要暗查,漕糧牽扯到的太多了。”
袁可立收斂心神,眼神堅毅起來,“在沒有確鑿證據下,就貿然做出什麼,或對外講什麼,勢必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這不止會影響到山東,更會對朝堂產生影響。”
“單單是知曉的這些,本撫就知臨清關這一戶部稅關,必然存有大貓膩,甚至漕運也藏有大貓膩。”
“東翁能這樣想,對社稷而言是好事。”
中年點頭道:“既然要查,那便要往深了查,隻要能掌握確鑿證據,後續即便巡撫衙門不便解決的,那還有朝廷有司,甚至可直呈禦前奏明。”
“一切的前提,是掌握住確鑿證據,如若沒有這一前提,縱使陛下想要力挺東翁,隻怕很多事都不好辦。”
“修之,此事就交由你來辦。”
袁可立想了想,從官椅上起身,“眼下在山東這地界上,不知有多少雙眼睛,在暗中盯著本撫。”
“此前去登萊兩府時,本撫就有種直覺,很多人怕本撫在登萊待的時間過久,儘管本撫不知曉為何事,但直覺騙不了人。”
“人手要是不足,就設法招些科舉無望的讀書人,要熟悉山東的民情,要出身相對乾淨一些。”
“既然有些人心底很怕,那本撫就做些彆的,始終牽絆著他們,山東不該是這樣,大明更不該這樣。”
“喏。”
中年神情正色的作揖一禮。
袁可立心底的鬥誌,相較於初來山東時,變得更加高昂,或許說就任山東巡撫以來,遇到的暗中掣肘不少,可越是這樣,了解的情況越多,袁可立就越能明白一點,他來山東做官,不是為了名或利,而是為了能多做些實事,倘若他這個山東巡撫,跟山東官場一樣和光同塵,那他就不配做大明的臣子,更有負天子對他的信賴和倚重!(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