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麵對一些陌生的人,倒不如跟熟悉的人打交道,這樣一點點的瓦解掉他們,繼而還大明一片清平!
“大明一向對讀書人很寬容,哪怕是談論時政,也沒有做過激的事情,但是有些人啊,卻拿朝廷的這份寬容當做放肆!”
環視禦前內閣諸臣,朱由校收斂心神,語氣鏗鏘道:“言論自由不代表肆意妄為,有些人就是想借著朝中發生的一些事,在私底下做推波助瀾之事,他們想乾什麼?想讓朝廷做出讓步,想讓朕做出讓步,這可能嗎?!”
“以崔呈秀為首的廉政院,是奉了朕的旨意赴魯督辦漕運案,被抓的不止有衍聖公府一脈,更有在魯地諸藩的人,在以往的皇明時報中,也都將他們犯下的種種惡行,全都一一紕漏了。”
“可是有些人啊,卻罔顧這些事實真相,用狹隘肮臟的心思去揣摩,甚至散布妖言惑眾之言,魯地諸藩的人被抓,那就是確有此事,可到了衍聖公府一脈就變了,說是故意栽贓陷害,這是想要乾什麼啊!!!”
東暖閣的氛圍變得壓抑起來。
跪在地上的內閣諸臣,有一個算一個都低下腦袋,對近期朝野間發生的事情,他們都是很清楚的。
特彆是其中的一些人,對眼下鬨出的動靜,一點都不奇怪,畢竟他們的意誌,被底下的人傳導的很好。
比如孫如遊。
作為浙黨黨魁的他,明麵上看起來跟山東的事沒有關係,但是過去這些年,就漕糧漕銀一事,他們浙黨做了什麼,彆人不清楚,孫如遊最清楚了,那時候當家做主的還不是他,但現在齊黨要是敢垮台,那下一個隻怕就會追查到浙黨身上。
同樣的道理,東林黨、宣黨、昆黨這些派係也都一樣。
也恰恰是這些情況,使得他們沒有再相互算計,而是想儘快將眼前的危機解決。
“既然你們都來了,那朕索性就把話說明白。”
朱由校向前探探身,眼神堅毅道:“若是沒有今日之事,他們想怎樣鬨騰都行,想怎樣議論都行,但是他們敢僭越大明律法,聚在奉天門向朝廷示威,向朕示威,那他們就彆想著能逃過大明律法的製裁!”
“彆說是會試前出現罷考,就算是殿試出現罷考,那朕該抓也還是抓,今日他們敢聚在奉天門外示威,那明日就敢衝撞皇城,這股歪風邪氣不給他壓下去,那大明還是大明嗎?!”
這是要出大事啊!!
聽到此言的內閣諸臣,無不是臉色大變,誰都沒有想到天子竟這般強硬,顯然是要嚴查此事了。
事實上對今日發生的事情,朱由校一點都不意外,甚至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不知從何時起,大明的讀書人,跟政治緊密聯係到一起,關鍵是這一群體串聯起來,造成的危害是極大的。
空談誤國之風,泛泛其談之風,在很多地方肆意發展著,這也殘害了很多讀書人,繼而使得博取名望,成為很多人想要做的事情。
隻要有了名望,那一切就好辦了。
再好的東西摻進了人性,摻進了利益集團,都會走成四不像。
朱由校選擇借著山東漕運案,以逮捕孔胤植作為契機,選擇在京城掀起一股思潮,就是因為他敏銳的發現,儒家在此時已經失去了本義,這其中摻雜著太多的利益集團的代言!
他們假借著儒家思想的名義,乾著很多肮臟的勾當,深固於思想層麵的東西,如果以這種形勢長期傳承,那必然會造成思想禁錮,必然會變得保守固舊,這也是為什麼神州千百年來,明明有很多次機會再度騰飛,開辟一條全新的道路,可最終都隻存在於萌芽狀態。
朱由校想帶領著大明走出去,但是想真正走出去,那儒家思想就必須要改造,且不能再受個人的影響,應以國家意誌為主導掌控住,沒有一個內外兼修的意識形態,哪怕朱由校能開辟一個新的時代,但是到最後啊,終究會泯滅於時代浪潮下。
原因很簡單,當打著某些旗幟的守舊派占據主導地位時,必然是會推翻先前定下的種種國策,這也是為什麼大明總是反反複複,朱由校要用自己的方式,徹底根除掉這一隱患,使得大明的國策,能夠在大層麵保持延續性,而絕非是一位天子一個國策!!
構建起漢文化圈的基準前提,就是要有兼濟天下、兼容四方的大胸懷,而絕非是動輒就保守固舊……(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