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天子講的,魏良卿生出唏噓與感慨,他比誰都清楚,天子對南洋何其看重,哪怕在過去近兩載,大明內外發生很多事,如漠南草原發生的戰事,如淮海一帶發生的事,如東南諸省發生的事,如朝堂發生的事……
可即便發生那麼多事。
在天子通過鸞衛急遞所傳,獲悉到南洋的種種不尋常,在以上發生的種種間隙下,天子仍做了很多部署,以推動南洋的布局與對抗。
一批批暗樁趁著南洋局勢動蕩,滲透進中南半島,滲透進南洋各地,以構建起龍衛對外體係。
茶馬古道貿易順利對外展開。
分多批直撥內帑銀,著廣東沿海多地,直隸新安州,南直隸沿海多地,直隸鬆江府擴大官辦造船廠。
著渤海、北海、鯨海調派麾下主力戰艦,組建北方聯合艦隊群南下,暫歸東番節製參與南洋海戰。
著榷關在西南邊陲,海關在東南沿海擴建……
看似上述中的一些事,表麵跟南洋,跟東番是沒有牽扯的,至少天子也在有意營造這種氛圍,可實際上負責彙總的魏良卿,卻比誰都要清楚,天子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打贏南洋掀起的這股算計大明的風潮!
“南洋的這種變化,也讓朕明白一點。”
在魏良卿感慨之際,朱由校撩袍道“即便大明想按部就班的對外開海,但大明的體量在這擺著,尤其是在南洋諸藩屬國中,大明作為宗主國的影響力,叫那幫漂洋過海的西夷勢力感到恐懼。”
“他們覺得這樣,就能遮掩他們在南洋所謀的,可惜,他們永遠都不可能知道,朕比他們知道的還要多很多。”
“在直隸鬆江府,直隸新安州組建的商號,對外售賣的股票進展怎樣了?一個個依托印度沿岸,想壟斷南洋的海貿,那是癡心妄想的事!!”
“稟陛下,已對外售賣七成。”
魏良卿忙作揖道“其中有三成,是以東番的名義購買的,聚在東番名義下的,特彆是鄭芝龍、祖大壽他們,都拿出不少銀子來購買。”
“除此以外,在京勳貴中也有不少派人去兩地搶購股票,今下這兩家商號,已將金銀都置換成新幣,並各自拿出了三百萬前去東番置辦產業,以作為今後往來南洋的前驅。”
“看來在大明內外,有錢的人還是不少啊。”
朱由校露出笑意道“這樣也好,東番開發所需金銀,至少能多一進項,想掌控住南洋貿易話語權,就必須要大力開發東番才行。”
“宗人府派到東番的人,組建的商號籌建如何了?”
“還在加緊籌備中。”
魏良卿如實道“眼下商號主體已經籌備好,主要是從各地抽調的淘汰戰船,尚沒有悉數抵達東番,一旦抵達,宗人府這一商號就能運轉起來。”
“此事給朕盯緊點,朕不希望出任何意外。”
朱由校伸手道“朕以這一商號,奪走了各地宗藩近七成土地,將它們都劃進了皇莊範疇,這宗藩中有多少不滿的,朕還是知道的。”
“陛下放心,臣會盯好此事的。”
魏良卿忙作揖應道。
從天啟四年下半年,到現在已是天啟六年三月,這近兩年的時間,讓朱由校隻感覺到一點,時間過得太快了。
快到朱由校還沒有感覺,大明內外有不少事都出現大變化。
可朱由校卻清楚一點,不是時間變快了,而是他先前謀劃的種種,到了一個井噴式的趨勢下。
這也連帶著大明中樞與地方,一些格局在悄無聲息下發生很大變化。
夜漸漸的黑了。
一簇衝天篝火燃燒著。
“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