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傳說:“好。”
解決了晚飯後,兩人就推著自行車出了門,大概五分鐘的路程,就來到了保封區巡捕局,也是年富力的效職所在。
這裡原本是戰爭年代修建的堡壘,後來改造成了巡捕局,全是鋼筋水泥修築的,所以從外麵看著格外厚重,現在天色還沒有完全暗下來,進門的道路就已經被路障攔住了。
見到年富力二人,路障後就一名戴臂章的巡員慢悠悠踱步上來,說:“喲,年頭怎麼回來了晚上不是年頭當值啊。”
年富力甩了一根煙過去,朝陳傳那裡努下嘴,說:“這我外甥,帶著過來見見世麵。”
那巡員把煙放在鼻子下麵聞了聞,好似漫不經心掃了陳傳兩眼,沒有再多問,揮揮手,就有兩名巡員上來搬開路障。
年富力說了聲多謝,示意陳傳跟上他,就推著車往裡走。
等兩人進去後,臂章巡員又對著外麵街道掃了幾眼,這才慢慢轉了回去。
巡捕局陳傳還是第一次來,開始還有些好奇,不過這裡大多數建築外麵隻有幾個窟窿眼,望著堅固沉悶,十分壓抑,實在沒什麼好看的,也就沒了興趣。
兩個人七轉八拐,像是繞了一個大圈子,最後來到了一個像是倉庫的地方,這裡燈光打的很亮,水磨石的地麵上鋪了軟墊,周圍堆放著不少鍛煉器材和疊高的木箱子。
十幾名巡員都脫了上衣,隻穿裡襯,露出結實的胳膊,他們或蹲或站,圍成一圈,當中是一個穿著對襟正裝,儒雅溫和的中年男子,看去好像是在講解著什麼。
“諸位可以先試試單腿站立,保持姿勢不動。”
一眾巡員立刻單腿站立,有人一開始就搖搖晃晃,有人站了不少時候,不過就算搖晃的人試幾次也站穩了。
有巡員說:“溫先生,這有什麼難的”
溫先生笑著說:“那麼請諸位閉上眼睛。”
巡員們依言閉上眼睛,這一回,大部分人一上來身體就開始劇烈搖晃了,嘴裡也開始飆各種粗話,不過有一個年輕巡員還是穩穩站著。
“雞冠厲害啊!”
“這架勢,一動不動,看不出來啊。”
“金雞獨立,形象!”
巡員們左一句右一句,那年輕巡員閉著眼,得意的說:“這我小時候就常玩,還有鬥羊頂牛,這樣不動我站一刻都行,溫先生,還有什麼儘管讓我試!”
溫先生笑笑,說:“姬巡員很不錯,這回你可以站到箱子上去,然後再這樣試試。”
“這還不容易,瞧我的!”
年輕巡員興衝衝爬到了箱子上,然後……
“我去!”
他才站了不一會兒,就開始劇烈打擺子,然後不得不從上麵跳下來。
他回頭看了看箱子,也是感覺不可思議,明明就是從平地換到箱子,站的地方也不見得小了,箱子也不見得有多高,可他一閉上眼就有一種心慌感,怎麼也站不住了。
“等等,我剛才沒站穩。”
年輕巡員還不服氣,又上去試了試,可這回比剛才還不如,剛閉上眼就開始打晃了,他跳了下來,不解的說:“奇了怪了,溫先生,這怎麼回事”
溫先生微笑著說:“因為你的大腦告訴你目前正處在不穩定的環境下,要讓你拒絕這樣的舉動。”
他指了指腦袋,“這是你的大腦在和你較勁,比如有些人站在高處的時候,會有往下跳的衝動,一樣是基於這個道理,本質上是你的大腦想讓你遠離危險。不過我們可以通過一定的訓練,協調好自己的身體。
舊時代的武術家修行時會選擇在懸崖邊上活動,以達到降伏心障的目的,如今我們不必這麼極端,可以選擇在高台邊緣訓練,慢慢來適應。
其實我們日常中還有種種需要克服的地方,比如見到拳頭砸來,你會下意識閉上眼睛。拳頭還好說,如果是凶器,那一眨眼可能就沒命了,你們做為巡員,必須保持自己的視線每時每刻都能觀察到目標,除非你有更好的感官去替代。”
有人下意識問了句:“更好的感官”
溫先生笑笑,沒有多說。
陳傳聽到這句話,卻是心中微動,假設自己以“第二我”代替自己去看,算不算是更好的感官呢
“第二我”基本存在自己身周數米範圍之內,與他本就是一體,要是能夠代替正常的視線,那不僅可以從背後看,或許還能從高處看,能從各種角度去觀察對手……
正想著,年富力已經主動走上前,與溫先生打了聲招呼,說:“溫先生。”然後示意陳傳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聲音提高說:“我外甥,剛剛考進武大。”
“武大武毅學堂”
“喲,了不得!年頭你這個外甥爭氣啊!”
“年頭要請客啊!”
十幾個巡員紛紛湊起了熱鬨,這年頭想要出人頭地,要麼考上高等學府,要麼就是進武大。彆的不說,很多武大出來的就在民政廳的官員身邊當安保顧問,要是運氣好去了中心城,那更是一步登天。
年富力也是覺得臉上有光,又說:“溫先生,我這外甥以前沒練過拳腳,就是自己瞎琢磨,也不知怎麼就過了入學考,我尋思著後麵複試一關可不能讓他隨著性子胡來,就想請溫先生指點指點,溫先生你看成不”
溫先生看了看陳傳,略作沉吟,說:“這樣,年隊長,我們那邊說話。”巡員們都很識趣,一聽這話,都是一個個散開了。
陳傳和年富力跟著溫先生走到一個寬敞角落,溫先生語氣誠懇的說:“年隊長,恕我直言,我不想耽誤你的外甥。”
年富力一怔,“怎麼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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