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一處客棧。
周新走了進去。
李猛正是前去給他送信。
說起來,這段時間周新的日子並不好過。
他頂著鐵麵禦史之名入京,卻是被都察院上下給孤立了。
科道言官雖然骨頭很硬,但那也隻是相對而言罷了。
遇上陳瑛這等毫無底線的酷吏瘋狗,而且還是他們的頂頭上司,可想而知這些科道言官很難不退讓。
不退讓也沒有辦法,因為敢上奏彈劾陳瑛的人,都已經被陳瑛給整死了。
這陳瑛現在就是一條瘋狗,手裡麵握著建文餘孽這張底牌,還能指揮調動錦衣衛,可謂是權勢滔天。
你要是敢上奏彈劾他,他就敢將你列為建文餘孽,直接瓜蔓株連殺了你全家!
在這般威脅之下,當真沒有什麼人敢跟他對著乾。
周新是唯一一人!
所以他不出意料的被孤立了。
誰都不想陳瑛報複周新的時候,瓜蔓株連牽連到自己。
說來也很是可笑,先前科道言官朝天闕的時候,一個個義正言辭、慷慨激昂。
可是現在輪到他們自己受苦受罪、大棒加身的時候,他們卻是全都慫了,所謂科道言官的骨鯁之氣也早就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真要說起來,那些真正擁有文人氣節的朝臣,諸如景清、練子寧等,早就已經死在了永樂皇帝的酷烈手段之下。
回想起這些事情,周新就忍不住歎了口氣。
國朝如此,他們這些科道言官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李弘壁急忙起身,第一次見到這位鐵麵禦史,他行了後輩禮。
畢竟這位可是真正的忠臣義士,疾惡如仇、鐵麵無私、耿直敢言,人稱“冷麵寒鐵”,以為官清廉、善於斷案而著稱,不論身居何職都致力於為民伸冤、執政為民,乃是流芳百世的一代忠良賢臣。
周新看著豐神俊朗的李弘壁,心中頗為讚賞,卻是麵無表情地直接開了口。
“弘壁世子稱,有辦法除掉陳瑛?”
“嗯,需要周鐵麵出手!”
李弘壁也沒有隱瞞。
這座酒樓被他包下了,外麵也有李家部曲守著,所以也不怕他們二人的談話被彆人給聽了去。
“陳瑛所作所為,想必周鐵麵也看在眼裡。”
“他若不死,國朝難安,天理難容!”
李弘壁直接給陳瑛判了死刑。
周新卻是眉頭一皺。
“你想怎麼做?”
“違法亂紀之事,本官不會參與其中,反而會彈劾你李弘壁!”
聽到這話,李弘壁頓時啞然失笑。
沒錯,這就很周新!
鐵麵禦史,名不虛傳。
“周鐵麵放心,一切都是合理合法的。”
李弘壁笑嗬嗬地開口道:“我李弘壁為官一向清清白白,又怎會做什麼違反亂紀的事情,您說對吧?”
周新聞言不置可否,他對李弘壁了解不多,所以不予評價。
之所以他會來見李弘壁,是因為那書信之中的內容。
取出書信,周新看著李弘壁,神情很是嚴肅。
“你確定要這麼做?”
“這封《直言疏》一上,陛下勢必會勃然大怒,你我二人再無任何轉圜幸免的可能。”
“這一點弘壁自然明白。”李弘壁點了點頭,“但弘壁若非下定了決心,也不會邀請周鐵麵前來相見了。”
“那周鐵麵可想清楚了,會出手嗎?”
周新怔怔地看著李弘壁,突然失笑著搖了搖頭。
“李弘壁,從看到這封奏疏的第一眼,我就一直有一個疑問。”
“你李弘壁貴為國公世子,爵位產業錢糧應有儘有,足夠保證你你一輩子錦衣玉食榮華富貴了。”
“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還要摻和此事,難道就為了一時意氣之爭嗎?”
“這不像是一個紈絝子弟的作風,更不該是一個紈絝子弟做的事情。”
李弘壁倒好茶水,遞給了周新,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怎麼說呢,這事兒吧我是真的不想管。”
“我這個人一向性子憊懶,隻想著安安心心地守著家業做個紈絝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