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錦衣衛大獄!
周新被關押在死牢裡麵。
這錦衣死牢之中光線黑暗,各種腐味臭味充斥鼻腔。
因為死牢關押的全都是罪大惡極的死囚,所以全部都建於地下,斷絕有人越獄的可能。
基於紀綱關照的緣故,周新被關在死牢之中環境最為好的一個牢房,也僅僅是有兩束陽光斜射進來而已,但這對於這些死囚而言,已經彌足珍貴了。
死牢,死牢,活著進來,橫著出去,不死怎麼出去得了?
在這黑暗寂靜的死牢之中,被關在錦衣衛死牢之中的囚犯,無不是一個個麵若死灰,目光呆滯,了無生機。
因為,他們看不到任何活下去的希望,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死,更不知道外麵親人如何了。
他們說是活著,其實和死了沒什麼區彆,不過是一具具行屍走肉罷了。
就算朝廷“大赦天下”,也不會赦了他們這些死囚!
隻有一個人除外,那就是剛剛進來的周新。
在微弱的光線下,周新趴在了發黴的稻草鋪就的地上,即便是渾身上下皮開肉綻,周新卻也是笑著的。
為什麼會笑呢?
因為他做到了啊!
一封《直言疏》,喚醒大明朝。
至於自己的生死,無關緊要了。
“周新啊周新……你這是……何必呢?”
紀綱蹲下身子,看著傷痕累累的周新,幽幽歎了口氣。
雖然李弘壁囑咐了紀綱,不能把人打得太狠,但是打總歸是要打的,畢竟這是皇帝陛下的命令。
要是皇帝陛下問起來,這周新怎麼樣了,結果他紀綱回答一句,人好吃好喝地供著呢,到時候倒黴之人可就是他紀綱了啊!
所以紀綱親手抽了周新十幾鞭子,力道拿捏得很是到位。
這周新額頭破血,鬢發散亂,被抽得皮開肉綻,可這都是皮外傷罷了,隻要敷上藥膏休養個十天半月的就好了。
真正讓紀綱佩服的是,不管是方才鞭打的時候,還是現在趴著的時候,這周新都是一臉的正義凜然,無所畏懼,硬是沒有發出過一聲慘叫,咬著牙硬生生地挺了過來。
毫無疑問,這是個純爺們,真漢子!
跟骨頭硬的周新比起來,那陳瑛可就搞笑多了。
眼見周新不搭理自己,紀綱笑嗬嗬地開了口。
“說起來,那陳瑛真是個貪生怕死的鼠輩啊!”
“本座不過隻抽了他一鞭子,他就開始哭爹喊娘,恨不得磕頭求饒了!”
“你說你周新這麼硬氣的人物,為什麼就是鬥不過陳瑛鼠輩呢?”
這個問題,其實有些誅心了。
周新臉上笑容收斂,取而代之的是滿臉剛毅。
“正因為如此,所以我周新才要上書直言,才要寫這篇《直言疏》!”
“若用我周新一人之死,可約脂韋之習,可漲骨鯁之氣,可為正士張目,可為忠臣發聲,那我周新死則死矣,再無遺憾!”
此話一出,就連紀綱都有些動容。
他自問自己是個貪慕權勢的卑鄙小人,決計做不到周新這般公忠體國,這般碧血丹心,但這絲毫不妨礙他敬重眼前這位國朝義士。
不過,有些話還是要說的,不能留下隱患。
“周新,《直言疏》真是你寫的嗎?”
聽到這話,周新臉色微變,不過很快又恢複了常態。
“自然是在下所寫,緹帥不要多想了,在下絕不會淪為緹帥攀咬他人的工具!”
“若緹帥當真要這麼做,在下立刻就會撞死在這牆壁之上!”
紀綱聞言有些哭笑不得,臉頓時就黑了。
尼瑪地,誰要你作偽證胡亂攀咬了啊?
我紀綱就這麼不擇手段,名聲就這麼差勁的嗎?
你大爺的,真是一個個的混賬狗東西!
“好!”
“很好!”
“記住你現在說的話!”
“日後不管誰再來問你,你都要這麼回答,《直言疏》就是你一人所寫,聽明白了嗎?”
這下子輪到周新傻眼了。
怎麼聽這意思,好像有些不太對勁啊?
眼前這位錦衣衛緹帥,難道跟弘壁小友還有關係不成?
“緹帥和弘壁小友……”
“拜過把子磕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