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冊。”
“一筆勾生。”
“一筆勾死。”
“生死陰陽,生死勾銷。”
安敏心中默默念著法決。
【閻羅天】法相高大巍峨,溢散著琉璃般純淨的光輝,猶如一尊虛幻構築的神祇,但所帶來的龐大的靈魂上的威壓,卻貨真價實。
生死冊。
這是方木從內閣中帶來的相術。
她很清楚有多寶貴。
若是法相蛻變之前的她,恐怕修行數年都未必能成功。
修行的難度很大。
對資質要求極高。
但是在法相蛻變之後,安敏卻能夠輕易的窺探到相術中最關鍵的點,從而快速明悟修行的訣竅。
這樣的變化令安敏欣喜若狂。
她雖然尚未完全掌握,但卻已經能發揮幾成的威力。
所以她毫不猶豫施展了出來。
絕對不能拖大家的後腿。
而且勝利之後的獎勵,也是她所渴求的。
如果不能變得強大起來。
什麼時候才能向那個冷血的父親報仇!
安敏盯著遠處的天河,輕吸了一口氣,似乎將全部的力量都灌入到此刻的掌中。
她右掌緊緊握著。
似乎抓住了一支虛無的筆。
“生死勾銷!”
“死!”
安敏重重的揮毫,動作有些緩慢,似乎受到了極大的阻力,顯得非常吃力,仿佛被無數隻手死死拖住了。
但她的手還是揮了下去。
嗡~~
閻羅天法相劇烈震顫起來,甚至有了崩潰的跡象。
安敏臉色驟然慘白,嘴角更是開始不斷滲血。
血如蓮花,斑斑點點,灑在地上。
而於此同時。
遠處的天河如遭雷擊,整個人像是被大山碾壓過一般,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他的眼神中透露著迷惑與驚恐。
仿佛靈魂被什麼力量拉扯著,隨時都要死去一般。
死亡的陰影籠罩著他。
內心滋生出無比龐大的恐懼。
他沒有死。
但莫名感覺與死亡隻有一線之隔。
或許那股力量再強大一點。
他真的會當場死去。
天河的呼吸艱難且粗重,仿佛被丟入了無儘深淵,口鼻中湧入了窒息的黑水。
痛苦。
難以言喻的痛苦。
生命的本能驅使著他瘋狂的扭轉身體,仿佛在尋找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亂爬,隨後身體一輕,跌落擂台。
那種被死亡束縛的感覺,猶如抽絲一般快速離開了身體。
他恢複了過來。
但仍然感覺渾身難以言喻的難受。
“我......”
天河的意識逐漸回歸。
他這才發現自已,竟然已經走下了擂台。
“你在乾什麼!!”王傑驚怒道。
天河懵了。
他也不知道啊。
完全就是本能驅使他逃離了擂台。
滿座嘩然。
當局者迷。
台上的人或許看的不真切。
但台下觀戰的人卻看的非常清楚。
是那個天青學院的女孩子施展了什麼手段。
而此刻那個女孩子也十分虛弱的暈倒了過去。
“安敏!”李幽蓮心神一顫,忍不住想要去關心。
但他此刻的責任很重大,又不能隨意離開。
幸好黃賀立刻飛身上台,將安敏快速帶走了。
“許老師,安敏沒事吧?”黃賀不由問道。
畢竟他對安敏所施展的手段一無所知。
擔心貿然治療會有反效果。
許觀平靜道:“放心吧,沒事,就是透支太大了,還有一點點反噬,這種相術是現在的她沒辦法駕馭的。”
聽到這番話,黃賀放下心來。
而此刻擂台上的戰鬥越發劇烈。
天相學院已經折損了兩人。
從人數上來看,天青學院似乎占了優勢。
但事實上並非如此。
嶽軍與孔先合力,才勉強抵抗住了烏日圖,大日金烏不愧是最頂尖的法相,加上本身渾厚的底蘊,太難對付了。
方木也一人對抗雪妖,暫時不落下風,一時間也分不出勝負。
畢竟方木才剛剛突破。
根基遠遠不如天相學院的人穩固。
能有這樣的發揮已經驚掉很多人的下巴了。
法相為此界樹的王傑,此刻心中多了一份陰霾,不過他相較頂級天才不擅長攻擊,於是不由將目光望向了燕無痕。
但燕無痕完全一副事不關已的樣子,安靜的等待著劍陣布置。
“哎,指望不上了。”
王傑很清楚,燕無痕根本靠不住。
這就是個關係戶。
有個劍神做師父就是可以這麼為所欲為。
雖然實力強大無比。
但是對其他事情根本不在乎。
“那就由我來打破僵局。”王傑眼神堅毅,他催動了法相,此界樹紮根於地麵,枝葉蔓延繁茂,光華溢散,仿佛自成一界。
奇妙的神樹隨之招展,簌簌流光蕩漾天地間,一股浩瀚澎湃的生機力量猶如潮水一般流淌過來。
他隻是不善攻擊。
並非不會攻擊。
此界樹乃是木屬頂級法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