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遲遲意味深長,“說得您好像不是紮根在鄉村似的。”
老爺子被她這話乾沉默了。
這孩子有點精。
“我當初去找過你們!”
易遲遲詫異抬眸,“什麼時候?”
老爺子算了算時間,“你差不多四五歲的時候吧,你媽突然和我們斷了聯係,放心不下,正好我去楠城辦點事,想著過去看看。”
抬眸看向她,老爺子道,“但是沒找到人,鄰居說你們搬家了。”
“我又去找了老陳他們,發現他們搬家的搬家,調任的調任。”
說到這裡,他問易遲遲,“怎麼好好的突然搬家了?”
這個問題易遲遲答不上來,孩子三歲前的記憶不能太指望,有些記事晚的要到五六歲。
原主屬於哪種她不清楚,但三歲前的記憶她確實挺模糊。
“我不知道,我那時候小,記憶不全。”
看了看時間,她依照順序將剩下的幾味藥材放進陶罐中,又添了兩根柴進去後,開始有意識的打探情況。
然而老爺子人老成精,沒聊幾句就摸清楚了她的真實意圖。
遂找了個借口將秦久打發出去,才輕聲將秦家的事道了出來。
家破人亡不至於,但也沒好到哪裡去。
姨姥姥本來就身體不好,氣怒攻心下人沒了。
秦家人丁不旺,和原主母親家一樣,都隻留下了一個孩子。
子書家保下來的是原主母親子書妤,秦家保下的老三秦俞安,也就是她三表舅。
三表舅出生在最艱難的時期,體弱多病身體不好,娶妻生子沒兩年後英年早逝。
表舅媽還年輕,二老不忍心把兒媳婦困住,勸說她改嫁後跟著二任去了南方工作,最初幾年還有聯係,後來就斷了聯係。
到現在已經有幾十年沒音訊了。
二老倒是看得開,將孫子秦川柏撫養長大。
秦川柏很優秀,但文人氣息過重,再加上二老白發人送黑發人送的太多,對他頗有些嬌慣,養得身驕肉貴吃不了苦。
娶的媳婦也是差不多性子。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夫妻倆都有海外留學的經曆,學的專業也比較特殊。
生下秦久沒多久後,秦川柏夫妻倆接了個任務,從此了無音訊。
易遲遲捂著腮幫子歎氣,果然,時代的浪潮下任誰都無法逃脫,隻能做一葉浮舟被浪潮裹挾著前進。
“您是順水推舟遠離是非圈,還是?”
剩餘的話她沒說完,老爺子卻聽懂了。
他歎了口氣,“都有!”
易遲遲看著他老人家的神色染上憤怒,心知這裡麵有情況。
果不其然,下一秒老爺子的話驗證了她的判斷。
“我當初收養過一個孩子,這個孩子站到我們對麵舉報了我們。”
指了指外麵,他說,“老宋他們和我情況差不多,都是被熟人捅了刀。”
“你還不如直接說背叛的好。”
何必說捅刀呢,太文雅了。
兩者意義也不一樣。
易遲遲不讚同吐槽,老爺子嘴角抽搐了一下,“你聽完就這個感想?”
“我信奉一句話”
她意味深長,老爺子做洗耳恭聽狀,“什麼話?”
“能當場報的仇一定要當場報,實在是當場報不了就老老實實縮著,等找到機會再一擊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