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說那些戰友寄的東西,支撐不了多久。
易遲遲點了點頭表示了解,問他想支援多少。
聞時想了想,認真道,“媳婦,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得先告訴你一個殘酷的現實。”
“你說。”
“借給小八的錢和票,他大概率沒能力還。”
易遲遲對此心裡有數,“沒指著還。”
不是不相信聞時戰友的人品,而是吧,小八所處的環境實在是太差。
自身殘疾,老家貧困縣山區,10年後才脫貧,媳婦情況又不好,等娃生下來後還得養娃,現在又不是後世可以出去打工。
想出趟門是千難萬難,交通不便利是一方麵,沒有介紹信等證件還會被當成盲流抓起來。
外出賺錢?
想都彆想。
山區也不像平原多耕地,上山打獵帶著獵物冒險去黑市倒是一條路,但小八傷殘了,這條路也堵死。
處處都是絕路的情況下,把他逼死都不可能有錢還。
“先讓他們一家把目前的困難過了再說吧。”
歎了口氣,易遲遲溫聲道,“都難,我們條件還行,能幫一把是一把。”
不能讓保家衛國的戰士流血又流淚。
聞時深深吸了口氣,感覺胸腔有點發燙,一股名為感動的情緒流淌在心間,他啞著聲音道謝,誇道,“媳婦你真好。”
“知道我好你要記得惜福,要對我也好。”
易遲遲是見縫插針給他加深對她好的記憶,聞時哭笑不得,“我記著呢。”
也不敢對她不好。
他怕自己哪天被媳婦催眠,那才是完犢子。
於是,這個話題到此結束。
晚間洗漱好後,易遲遲從櫃子裡掏出放錢和票據的餅乾盒子打開,數了十張大團結出來,又清點了一遍票據,頗有些犯愁道,“沒全國糧票咋整呀。”
地域性的糧票糖票這些,就算給小八寄過去了,他也用不了呀。
聞時倒是很平靜,“沒事,我拿票去後勤部換。”
這個可以有。
後勤保障管的東西可多,其中就包括軍費申請、分配和預決算、物資采購保障之類的。
而票證,屬於采購保障範疇。
“我們還剩三十五斤糧票,分彆是為大米20斤,小麥粉15斤,給他勻個25斤行不行?”
聞時沒急著回答,而是問她,“你夠吃嗎?”
易遲遲算了算時間,“我們倆都夠了,畢竟你馬上又要發津貼和票據了。”
“那就25斤吧。”
說著,他問道,“糖票還有嗎?”
“隻剩二兩紅糖票了。”
易遲遲有些不好意思,“之前給你買大白兔我把糖票都用的差不多了。”
“得換點糖票。”
生娃需要紅糖補補身體,以小八的情況把他賣了,他也沒門路搞到糖票。
易遲遲一聽拿了二十塊,“既然都要支援了,那就再換點肉票吧,讓他媳婦把身體養好比什麼都強。”
說到這裡,她想起個事,“他媳婦娘家咋樣?”
可彆是一群吸血鬼,見到東西了想方設法的弄走,這樣一來他們一腔心血可謂是白費。
若是這樣一個結果,她能把自己氣死。
“沒娘家。”
“嗯?”
“小八媳婦是棄嬰,他老娘去山上砍柴的時候在野狼溝裡發現的,見人活著還是個小女嬰就抱回家給小八做了媳婦。”
“童養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