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假意真情實意為謝風月打算,一邊還暗自觀察著母親的神色。
柳清嵐沉默良久:“我想見見她。”
“不可!母親萬萬不可啊,你已經堅持這麼久了,難道非要在這等關鍵時刻貿然行事嗎?”
柳清嵐敏銳捕捉到他話中“關鍵”二字。
她擦了擦淚痕問道:“你們又在謀劃些什麼?”
謝淩雲一時語塞,躲避了她詢問的眼神。
“嗬你們又是這樣,把人當做棋子隨意擺弄。”她冷下臉來,聲音帶了些厲色:“滾,我不想見到你。”
謝淩雲從未受她這麼重的話,臉上一陣青一陣紅,他依舊老老實實跪著沒再出聲。
謝太傅已經在承恩殿與西華夫人談完了,一到這進這門就聽到了柳清嵐的怒斥。
他疾行兩步,目光在謝淩雲磕紅了的額頭上掃過後,立馬就落在柳清嵐身上。
他先發製人道:“嵐兒你當初是最為貼心懂事的,現下怎麼能拿著這些秘事大聲喧嘩呢。”
柳清嵐冷冷瞥了他一眼:“你少跟我在這裝,這宮殿裡裡裡外外誰不是你的人,你都敢大白日來我這裡了,還怕我這點聲音壞了事?”
她說的毫不留情,一時間謝太傅臉上有些掛不住了。
他用拳頭捂住唇乾咳了一聲:“話不能這麼一說,百密一疏,事以密成,嵐兒你消消氣,跟我說說淩雲做了什麼讓你這麼氣憤的事啊。”
說罷,他就作勢要牽起她落座。
柳清嵐乾脆果斷的甩開他的手:“你彆在這惺惺作態,這逆子敢說出這些汙遭話,難道不是你授意的?裝什麼裝,謝無為!”
她指名道姓,讓謝太傅的臉色沉了沉。
從柳清嵐入了這皇宮之後,他是再也沒在她這得過一個好臉,可這事也實在不是因他而起啊,這隻是機緣巧合罷了,就算她要將這股子泄氣撒在他身上,也不至於當著孩子的麵吧。
“你還有沒有點嫻靜模樣了,大呼小叫!”謝太傅甩袖坐下嗬斥道。
柳清嵐現在已經是破罐子破摔了,她無所謂的大喇喇坐下,一點禮儀風度都沒顧。
謝太傅眉心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了。
“你今日把月兒送回去受罪,我明日就撞死在這宮殿內,反正我已經為這孽障犧牲的夠多了,我可不止是他的母親,月兒也是我十月懷胎,千辛萬苦生下來的寶貝!”
“混賬話!什麼死不死的?誰說要把月兒送走的?”
柳清嵐眉梢一挑:“他。”
她指如蔥白,指向了依舊跪著的謝淩雲。
謝太傅沉默片刻後,問道:“你為何想將你妹妹送走?”
謝淩雲脊背繃得筆直,不卑不亢“妹妹容貌招搖。她在這兒百害而無一利,既然如此為何不能將這些隱藏的危險扼殺在搖籃內,反而要任其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