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風月回府後,早身體已經困倦的不行了,精神卻十分亢奮。
精神亢奮有利於思考。
她在回想於沛縣的十幾年光景,那時她與衛寧的點點滴滴,好似上輩子一樣。
她不是很懂,權利二字到底是有什麼鬼魅能力,能將原本光風霽月的謝淩雲,變成如今這個不擇手段的衛寧。
思及此,謝風月依舊很不想承認。
衛寧如此對她其實讓她心安。
若是衛寧對她,像是林清平對林齊舒那般好,她才會寢食不安,她不願意接受那種半道的悔悟,也不知該如何麵對那種彆扭的境地。
謝風月躺在床榻上,看著幽幽燭火嗤笑一聲。
也許她和衛寧是同一種人,涼薄又心黑,小心眼又記仇。
這種精神頭持續到了雞鳴聲響起後,謝風月才撐不住襲來的困意睡了過去。
等謝風月睜眼時,外頭烈陽已經炙烤盛京許久了。
她這一覺睡得不是很安穩,夢裡來來回回全是與衛寧的過往。
剛醒時,甚至有些分不清夢境與現實。
“女郎,陸大人已經來了好幾次了。”折枝跪坐在床邊小聲稟報道。
提及陸思林,謝風月才有了如今身處何處的實感。
“榮安伯府那邊可有信?”
折枝搖了搖了頭:“小寶哥一大早就去那邊蹲守了,榮安伯府大門緊閉,連外出采買都停了。”
謝風月訝異的挑了挑眉:“是昨夜的事沒傳出去嗎?”
“哪裡沒傳啊,今早就有好多人家派人來詢問昨夜之事了,我都一一出麵解釋了,昨夜之事屬實。”
謝風月沉吟了半晌後,才淡然開口:“你親自去請陸大人過府一敘,讓春寒服侍我洗漱。”
事已至此,不管衛寧那邊如何麵對,她都要行下一步棋了。
陸思林來時穿著都尉的緋紅官服,也沒將他臉上的倦色遮掩住。
他一坐下就端起桌上茶盞狠狠灌了一大口:“柳櫻被宮裡的人接走了。”
謝風月瞳孔猛得一縮,脫口而出:“什麼?”
陸思林再次重複道:“兩個時辰前,宮裡來人將柳櫻接走了。”
謝風月深吸一口氣,將心裡無端的煩悶壓下:“是陛下派的人?”
“不是,是嵐淑妃跟前的安福總管。”
謝風月怔愣一瞬後,最終哈哈大笑出了聲。
陸思林見她這副模樣,立即站起了身,擔憂得看著她:“女郎,你若是心裡憋悶大可說出來,沒必要把什麼都藏在心裡。”
謝風月笑的眼淚都出來了,她仰首看了房梁許久後才開口:“昨夜多謝陸大人接手了,這大半日恐怕陸大人也不好過,謝家、衛家、乃至周皇室恐怕都沒閒著吧。”
陸思林看著她如今這副模樣簡直坐立難安。
昨夜之事,於公於私他都不會將這燙手山芋拒絕。
於私,柳櫻暗害了林齊舒,他受人之托無條件幫助謝風月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