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太傅還真不算虧待謝風月,她到了謝府院子的規格都是按照謝風予這個嫡係子女配備的,整個院子仆役多達五六十人,外頭的吵鬨聲傳到裡屋,讓謝風月頭有些疼。
嘟嘟嘟,大丫頭春水敲響了房門問道:“女郎,夫人讓奴婢來問問您,需不需要將您在郡主府內用習慣的人都帶過來。”
謝風月捏了捏眉心,她想做之事,不需要任何人,她也不會牽連任何人。
“不用,等我歇息一會兒,讓謝管家來找我就好了,我需要處理一下那些下人。”
春水才來這院子,也不了解這月女郎的性子,一時間也不敢回那些有的沒的,隻能恭敬回道:“奴曉得了,兩刻等女郎醒了,奴就去尋管家”
夜幕逐漸落下,五步一掛的燈籠,讓整個偌大的謝府並未完全陷入黑暗中。
謝風月一見著謝管家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她咬咬牙最終還是開口了:“勞煩管家明日去郡主府,將我那幾個貼身的近侍全都逐出府去,賣給官牙。”
謝管家聞言一驚,他在盛京這麼多年還沒聽過哪家的女郎郎君的,會將貼身的婢子奴仆賣了的,他好奇發問:“這是何故啊,那可是貼身伺候的,可知道不是那些一問三不知的普通的奴婢啊。”
謝風月磨磨蹭蹭,像是其中彎彎繞繞不好說出口一般。
謝管家見狀繼續道:“女郎若是說不出個正經的理由,這事老奴可不敢做。”
謝風月長歎一聲:“管家有所不知,我養父死在我郡主府了,我那幾個丫頭仆役都是知曉的,且其中還有一人是親自前往城門迎接的,他們這次辦事不利,要不是父親前來為我收尾,我身份豈不是就暴露了嗎,我實在是不想見著他們,但人心都是肉長的,我也不願意就這麼打殺了她們,乾脆就找官牙發賣了吧,將她們賣給那些要離京的官家,也算是是全了這仆情誼了。”
謝風月這話說的漏洞頗大,謝管家管著這謝府上上下下數百仆從,也不是吃素的,他一下子就抓到了她話茬:“死了個謝氏旁支,就算是對外說了這事女郎父親又能如何呢,那些貼身伺候的到底都是跟在身邊數年的老人了,就因為這點小事就要打發了?”
謝風月哀哀戚戚:“我我隻是不想讓父親對外宣布死的那人是我的名義上的父親”
她含糊其辭,謝管家卻是神色一凜,將身邊的丫鬟婆子全打發了出去後才小心翼翼問道:“女郎是知曉了老爺的大計?”
謝管家隻能這麼想,月女郎不想讓外人知道死的那人是謝容,是她名義上的父親。
究其原因,不過就是為了以後的榮華,她現在雖是謝氏嫡支掛名嫡女,可若是老爺大計能成,沒了那些阻礙,指不定就真能在這遠離陳郡的盛京光明正大的將她身份公布。
以老爺對她的關照,旁支記名嫡女和謝氏親女記嫡女,在這重宗族的世道下,誰輕誰重,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
可他實在是想不通女郎為何不將那些知曉實情的下人直接打殺了,這才是以絕後患啊。
謝管家直接將心中所想問了出來。
“不如明日老奴就去將那幾人”他抬起手,緩緩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謝風月驚的拿團扇遮住了嘴,“彆彆彆她們陪伴了我數年,我對她們不是沒有感情的,隻是哎管家,她們做下人的三更睡五更起,日日都要圍繞主子,已經過的夠艱難了,我真的不欲造這些殺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