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風月說是未時一刻,那就是未時一刻,絲毫不差。
她跟謝風予前後腳進入寶妝閣時,許是因為天氣炎熱,以往一樓人頭攢動的景象並沒有發生,零零散散幾個女郎顯得生意有些蕭條。
謝風予被熱的頭暈眼花,她一進門就甩下十兩金子,朝著掌櫃道:“蘭閣,蘭閣,快些鋪上冰盆送上冰飲。”
掌櫃的一眼就認出了這是謝氏的女郎君,臉上堆的笑硬是把褶子都加深了許多:“女郎君見諒,咱們蘭閣今日一早就有客人在了,勞煩女郎君原諒幾分,換竹閣如何,今日我另送兩位女郎君一套口脂和胭脂。”
若是換在以前,謝風予肯定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她是什麼身份,怎能屈居彆的女郎身下,可今日她實在是太熱了。
“行,趕緊帶路,彆囉嗦了。”
謝風月經過蘭閣時,眼神若有似無飄過門上那一條縫隙,像是能隔著門窺見坐在裡麵之人似的。
“月姐姐以後若是想要頭麵首飾了,就遣人去報信就行了,讓他們親自將東西送到府上來選,總比這大熱天的,還跑上跑下來的方便。”
謝風月歉然一笑:“是我考慮的不周,忘了讓春水多備幾盆冰在馬車上,倒是讓妹妹平白受罪了。”
謝風予擺了擺手:“我沒有怪你的意思,隻是提這一麼一嘴而已。”
下人端來果子冰飲後,謝風月牛飲一般連喝了兩碗,才將目光轉向被釵環首飾吸引的謝風予身上。
“我去方便一下,妹妹先行挑選,要是有喜歡的就買下,今日讓你遭罪了就當是賠禮了。”
謝風予笑眯了眼:“那就多謝月姐姐了”
謝風月借著方便的借口,前腳剛從竹閣出來,後腳就進了蘭閣的門。
公子衍臉上看不出表情,說出的話卻讓謝風月莫名其妙了起來。
“你看我們如今,像不像你用姐妹作筏子與郎君私底下幽會?”
謝風月掃了他一眼,從懷裡拿出信件直接放在桌下,“這是所求之事,勞煩郎君助我一臂之力。”
說罷,她就想走。
公子衍心裡湧起一股莫名火,難不成現在謝風予在她心裡的位置都比他高了嗎,這才出來一會兒就急著回去陪謝風予選首飾了。
他將玉扇彆在腰後,慢條斯理的將信推開“今日得空,不如女郎直接言明吧,那信上的東西始終不如當麵告知來的明了。”
謝風月看了一眼信,又看了一眼他,語氣格外認真道:“我沒時間了,謝風予身邊有謝太傅派來的人。”
公子衍還未張口,就見著謝風月推門而出。
他臉色沉了又沉,最後也隻能長歎一口氣。
公子衍看著不那封厚實的信件,心裡隱隱有了些不快,他賭氣似的將信件推遠:“什麼都擔心,什麼都事無巨細,怎麼用人就用一半呢,他那麼大個百事通杵在這裡呢,怎麼就不道利用利用呢。”
公子衍乾脆就在蘭閣內聽著隔壁的動靜時高時低。
當有笑聲傳來時,他腦子裡自動補上了謝風月眉眼彎彎的模樣。
當有嬌斥聲傳來時,他腦裡又自動浮現出謝風月紅唇緊抿,眉心緊蹙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