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風月簡直是服了這個遊珩了,她嘴都說乾了,他才許了她半個時辰的時間,讓她去尋謝太傅說話。
謝風月憋著一股氣,繞了大半個府邸這氣才勉強消了一些。
謝太傅談公務時,整個巍峨樓底下都有府兵把守。
謝風月隻好在樓下守株待兔,她仰頭看向那鱗次櫛比的高閣頂,陽光照耀下更顯的金碧輝煌。
看著看著謝風月唇邊就輕輕勾起一個弧度,這地方多久才能坍塌啊,她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這次的書信若是成功讓餘貴嬪的人搜出來,也不過是多了一個給謝家使絆子的人而已,衛寧的身世,謝太傅所謀之事,王家又不是不知道,連他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謝風月也不癡心妄想能以幾封書信就能扳倒謝氏的。
她要做的隻是將衛寧這個人擺在明麵上。
若是這事鬨大些,衛家老太君再膽大一些,那衛寧就算不被謝太傅清算,也肯定會被參一本混淆血脈妄圖謀取朝廷爵位。
謝風月曾經也想讓李小寶潛進衛府找到那個衛家唯一存續的血脈,給他下點毒,然後再栽贓陷害衛寧,逼迫衛老太君為了保護親孫子不得不出麵。
可她心中最後的良知沒能讓她行此陰損的招數。
謝風月雖是恨極了衛寧,卻也沒必要在這當中平白添上一個稚兒的健康。
她飄遠的思緒,被一聲“你為何在這兒打斷了。”
出聲的正是衛寧。
謝風月提著食盒,麵露難色的看向他身後的一大群人。
衛寧朝著幾人使了個眼色了後,就帶著她前往偏僻處了。
謝風月跟衛寧單獨呆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想手刃了他,以祭父親在天之靈。
她努力的揚起一個微笑,將食盒往前一遞:“我要和遊珩回交州,此去一彆不知再見是何時。”
衛寧狐疑的接過食盒,左看右看,他可不信謝風月會這麼好心。
謝風月輕輕頷首示意他將其打開後,就失落的垂下了頭。
衛寧依舊一副懷疑的神色,遲疑片刻後,還是想看看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哢嗒”隨著食盒轉動的聲音響起。
他整個人仿佛被一道無形的雷電擊中,瞬間僵立在了原地。
他的身體變得如同石雕般僵硬,一絲一毫的動彈都顯得異常艱難。那雙原本充滿懷疑的眼睛,此刻也失去了焦距,空洞的盯著盒內的四塊精美糕點。
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連風都停止了吹拂。
衛寧仿佛能聽到心跳聲在胸腔內回蕩,每一下都如同雷鳴般震耳欲聾。他的呼吸變得異常沉重,每一次吸氣都仿佛要將整個世界的重量吸入肺中。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逐漸恢複了知覺。
“你你還記得芙蓉玉花糕?”
謝風月艱難一笑:“最後一次做給兄長吃了。”
這時衛寧才發現食盒蓋上那栩栩如生的劍蘭。
他聲音沙啞:“妹妹”
謝風月淒然一笑,轉身就走:“兄長保重,此去一彆再難相見。”
衛寧看著謝風月的背影喃喃:“妹妹對不起”
謝風月沒聽衛寧後麵所言,她也不屑於聽到這突然的良心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