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位於海邊又有哀牢山這道天塹在此,以至於不管是經濟還是農業都十分落後,它如同一顆被遺忘的珍珠,靜靜地鑲嵌在廣袤的海岸線旁。
這兒的街道狹窄而彎曲,兩旁的房屋由木頭和泥土構建的房屋略顯破敗,甚至連屋瓦上都爬滿了青苔。
這番荒涼的場景的看得謝風月心都涼了一半。
海風吹過時帶來的鹹濕的氣息更是讓謝風月鼻尖微皺。
當謝風月一行人出現在永寧城的城門口時,他們的到來立刻引起了本地人的注意。
他們穿著粗布衣裳,臉上還刻著被烈陽暴曬過的痕跡,一個個的卻滿臉堆笑向謝風月身旁的陸眉行禮。
他們的禮數十分滑稽,雙手合十半蹲不蹲的,像是剛學習不久一般。
陸眉看清了她的疑惑,和煦的同他們回完禮後才道:“這些人才入學堂不久,禮數這些就學了個皮毛,倒是讓郡主見笑了。”
“是陸大人施的新令嗎?”謝風月問。
“小縣閒適,這裡雖沒有盛京的繁華,卻是彆有一番安寧滋味,我也就隨意開設了幾個學堂,讓想來學習的百姓們每月初一、十五前來聽學了。”
陸眉說的輕鬆,謝風月倒是聽出點名堂。
這個陸縣令絕對不會是世家子,她活了這麼多年就沒聽過哪個世家子能放易於背叛家族。
如今乾安書本被士族壟斷,就算是盛京的富商,想去書坊買兩本書都得將關係托來托去的,就更彆提這些這些庶民了。
世家們都明白一件事,若是想要百分之百奴隸屬下百姓,那就不要讓他們讀書,讓他們一直處於愚昧之中,少學點知識少長幾根反骨,這種情況下才會長治久安。
“陸大人出自何家?”謝風月繼續問道。
陸眉神情淡然:“陸某不過一介庶民。”
他的回答在謝風月意料之中,對於謝風月隻是點了點頭:“陸大人也是個為民謀福利的好官。”
“也?”陸眉精準的抓住了她話中的異樣。
“我來永寧時去過餘大人治下的永和郡,他也是個會為百姓做實事的好官。”謝風月坦然回答。
“餘值此人做官可以,做人不行。”
他回這種直白話,讓謝風月表情有些不自然。
她謝風月好歹也是個郡主,就算不是郡主也是個女郎君,他一個庶民出身的小官,竟然能在她跟前說出這種話,謝風月倒是對這個陸眉多了一層認識。
是個不懼權勢的高雅之人,也正可能是因為這一點,他這才被貶到永寧這種窮鄉僻壤來做官的。
兩人談話間,就已經抵達縣令府了。
陸眉拱手行禮,有些歉意道:“永寧貧困,暫時還未建造郡主府,委屈郡主先在縣令府住下了,等采珠季一過,下官就命人為郡主修建郡主府了。”
陸眉都這麼說了,謝風月就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
可真當她親手推開大門時,心裡還是咯噔了一下。
府邸的圍牆低矮,有幾處還有些殘破,磚石間雜草叢生,似乎連歲月都嫌棄它的破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