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風月剛穩住身形,她眼神就直接飛到遊珩身上去了,原本差點累得謝風月摔倒的連均也同時將目光看向他。
直勾勾的眼神讓遊珩心口一堵,任憑他腦子轉的再快,此時此刻此情此景,遊珩都不知該如何辯駁了。
遊珩的沉默震耳欲聾。
謝風月更是直接把她的懷疑擺在台麵上了,她問:“你會武?”
遊珩苦笑兩聲:“夫人是覺得我這身子像是會的嗎?”
這問題又拋回來了,謝風月這次可真是不願意放過了,她至始至終都覺得遊珩有一種違和感,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若是真讓她講出個子醜寅卯來,她又實在不知道從何開口。
她就不得不歸結於,這是她的多疑。
但今日遊珩小露的這一手,簡直是讓謝風月腦子裡的那根名叫懷疑的線直接崩斷了。
她福至心靈,往前跨了半步,突然伸手在遊珩臉上薅了一把。
這動作十分的不雅,起碼在遊珩、連均、謝風月三人同為士族出身,接受的也同是士族教育之下。
遊珩在反應過來的第一瞬間,就已經往後仰了一下,謝風月的手指堪堪擦過他的側臉。
謝風月一見他這般防備,已經從兩分懷疑暴漲到七分懷疑了,若是他心裡沒鬼,怎麼能在人碰他臉時下意識往後躲開,正常人最多也隻是偏頭側開罷了。
謝風月臉上染上了慍怒,她嘴唇緊抿,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遊珩的臉,一寸一寸的認真打量著,最終她語氣篤定的開口:“王衍。”
兩個字,驚得連均、折枝、花蕊齊齊看向她。
連均眼睛瞪大,說話都帶著結巴:“什什麼?”
他在蜀國一戰中,可是被王衍親自帶在身旁當成先鋒軍奮勇衝鋒的。
如今一提及公子衍,他就能想起溫熱的血潑向他臉的感覺,也不知道平時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一郎君,為何上了戰場後成了殺人不眨眼的人頭收割利器。
連均捫心發誓,他在沒見過公子衍渾身染血還能對著他陰森一笑之前,他真的一直都覺得他是在後方督戰的智囊總指揮呢。
謝風月沒管連均結結巴巴的話,欺身上前,幾乎將臉貼在了遊珩胸口,她近距離仰頭十分平靜道:“把我耍的團團轉轉,可滿足了你的惡趣味?”
謝風月語氣也是平靜,公子衍心裡越是慌張,他似乎感覺到一股涼意從他腳底直竄天靈蓋,讓他渾身都止不住的震顫。
他努力穩了穩心神,做了最後的努力,一是相信他才換的麵具工藝不足以讓謝風月看出端倪,二是他真的怕了。
“夫人果真這麼忘不了琅琊公子衍嗎?連我都能讓你聯想到他?”遊珩整個人都鬱鬱的,低垂著頭聲音極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