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香樓中,沈一鳴有一間用來招待貴客的正廳,就設在三樓。
常來禦香樓的都知道,三樓是禦香樓掌櫃私設的廂房,輕易不許人上去。
倒是謝絕來過不少回,如今趁著等人的功夫,她便循著原身的記憶往樓上走。
三樓風景極好,禦香樓本就位於東市北街中段,站在此處,低頭便可將南北街道一覽眼底,不僅如此,他在三樓設了三間雅間,每間空間極大不說,至少是二樓的兩三倍。
且每一間都裝點了不同的意趣,一間是竹,一間是梅,還有一間是月季花。
謝絕順著看了看,她最喜歡的還是那間梅。
便不自覺地詠出王安石的《梅花》,“牆角數枝梅,淩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
孫鶴臉色漲紅著解釋道:“在下與謝二娘子,今日也是第一次見。”
背後詆毀她人不是君子所為。
獨孤曦微知曉她在說什麼,沒有應聲。
謝絕拍了拍她的肩,微微用了些力,冷不丁嚇得孫鶴差點跌到桌子底下去。
紫衣男子才大膽問出心中所想。
紫衣男子被她看得雙頰微紅,滿麵羞澀。
從頭到尾,她與孫鶴連一句話,一個眼神都沒有。
周聞溪道:“來了,方才一道來的呢。”說罷,衝她擠了擠眼,“嘖嘖嘖,冰火兩重天,一會兒隻怕有你受的。”
謝絕越想越覺得氣憤難忍。
他驀地放開手,臉上僅有一瞬的失神,很快就恢複了常態道:“沒事,你去吧。”
見獨孤曦微站著不動,她軟聲哄道:“你先上去等我吧,我隻與她開個玩笑便來。”
“你先上三樓,我一會兒就來。”
紫衣男子愣了愣,失望的咬了咬唇,正想說些什麼,謝絕卻以施禮而去。
沈一鳴看她神色認真,不像故意調笑,便低聲道:“是我。”
一回頭,卻見他坐在窗邊,身後站著兩個伺候的奴仆,對麵卻多了一人。
謝絕心中有些不悅,乾脆直言問:“你難道不覺得惡心嗎?”
“怎麼?”
隻是她卻仍被他周身的氣質所吸引駐足,可見氣質對於一個人來說,有多麼重要。
謝絕緩了緩。
“不管鼎鼎有多少名,不照樣得吃飯?”說著,她指了指牆上的書畫,“這是誰寫的字?好生漂亮。”
她隻是見不得孫鶴看他的眼神罷了,太過**,也太過不堪。
那時的他,便是戴著一頂灰色的帷帽,遮掩了容貌。
她又一把提住孫鶴的肩頭,將人給拉住。
謝絕又道:“待你與我定了親,我第一件事,便是派人剜了她這雙眼睛。”語氣認真,不似玩笑話。
待幾人來到二樓的雅間。
獨孤曦微想了想說道:“今日詩會,不便遮掩。”
“慧娘。”
“是。”說罷,她轉頭對獨孤曦微道:“走吧。”
獨孤曦微應了聲好,緊跟著對孫鶴施了個禮,便隨著她上了樓。
好半天才歎道:“好吧,我本以為你定會邀她明日一道參加寺中的清談會呢。”
謝絕冷道:“她有沒有才氣與我何關?”
商人地位低賤,謝絕擔心揭他短處,便以下去看看鍋底熬好了沒有為由,從他身側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