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漣強壓下心中的無名怒火，鐵青著臉，盯著謝絕。
要是換作旁人，被他這樣盯看，隻怕早就神色惶恐，方寸大亂。
可謝絕沒有，她隻是靜靜坐在那兒，手中捧著一杯熱茶，飲了一口。
臉色沉靜如水，沒有半分波動。
良久，隻聽門外的許伯言揚聲喚道：“吃飯了。”
謝絕這才站起身來，眼神淡漠的看向賀蘭漣，“殿下要留下來用膳麼？”
賀蘭漣深吸了口氣，“好。”
彼時，賀蘭漣正在清幽宮中與大都督胡圖商議明日，胡家二公子行冠禮的事宜。
“可是……”
牙婆子認出許伯言，正要開口介紹他的身份，謝絕忽然起身，打斷了她要出口的話。
原本豐盛美味的晚膳，賀蘭漣卻在謝絕冷漠疏離的態度中，嘗不出半分味道來。
說起自己的農業基地。
胡圖的話，何止是僭越，簡直是對他與母後的大不敬。
抬腳邁過用石堆砌的門檻，印入眼簾的，是一間格局四四方方，古樸典雅的宅院，庭院中四麵都整齊規劃出一小片泥地，種滿了各式各樣的花草，而在兩邊左右牆角，則各放置了一個半人高褐色的水壇。
“大都督何出此言？”
賀蘭漣道：“在大都督眼中，吾竟是如此心胸狹隘之人？”
用過膳，他也再沒有借口留下，隻得帶著人離開。
而另一頭。
賀蘭漣前一秒還如沐春風的笑臉，下一刻消失殆儘，壓低聲道：“派幾個人去跟著。”
內裡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如風領命而去。
飯桌上，謝絕對許伯言處處關切，態度更是大為不同，不時間，賀蘭漣甚至覺得她二人間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默契在流轉。
謝絕噢了一聲，“這樣啊，我聽你們在裡麵說話，你不是不買嗎？不買正好，就讓給我吧！”
無需走近，那宜人的花草香便撲鼻而來。
“你就是牙婆吧？這宅子多少銀子，本小姐要了。”
次日。
聽著她的話，謝絕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殿下好比雄鷹，來日定當是要翱翔於天際的，實在不該為了一個霽月的小小女子，便作出此等自折雙翅的行徑。”想起謝絕那張蠱惑人心的麵龐，胡圖冷哼了一聲，“橫豎不過是個女子，殿下若是喜歡，收在身邊做個美妾就是了，何必浪費如此多的心力在她身上。”
如風沉默不答。
“師兄，你這宅子也太舒服了。”她話音轉小，“我都有些舍不得變賣了。”
謝絕一仰頭，正好看到內院走廊下，走出一名衣著不凡的男子，男子身旁站著個婦人，懷中抱著尚在繈褓之中的孩子。
宅院中央，還放置著一張竹椅，是那種現代式樣的搖搖椅。
謝絕帶著許伯言再次出了宮，兩人先是去了一趟積雨巷，打算先看看宅子有沒有出手。
謝絕照常派人請示過賀蘭漣後，帶著許伯言出了宮。
賀蘭漣揮手讓如風退下，目光炯炯，卻並無隱瞞之意，“是。”
一零七.一七二.八六.一零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