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裡,路途順暢無阻。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有了青竹的暗中看守,謝絕連著幾晚上都一覺睡到自然醒。
如不出意外的話,明日黃昏後就能趕到京都了。
再回到霽月,謝絕的心境也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極大的改變。
此次鳳清嵐既然敢光明正大的聯合賀蘭漣將她藥暈,想來也是無所畏懼了。
她若再和往日一樣不拘小節,難保有一日要被太女黨那幾人騎在頭上拉屎拉尿。
夜裡歇腳在臨近京都城的一座古城中。
謝絕有些莫名。
畢竟,謝絕此刻一身泥濘,裙邊灰撲撲不說,還掛了些泥漿,實在算不得……
謝絕晲著他,“怎麼你叫這聲師兄,叫的比我都甜?”
雖然他已多次提起要給自己也做上幾件夏衣,但礙於許伯言在場,謝絕心底那一縷小小的自尊心屢次作怪,硬是不敢答應。
婦人說:“好。”
謝絕也隻是逗他,見他當了真,連忙呼了聲痛:“嘶,昨夜我剛好扭到腰。”
“你竟想的這麼周到?”她幾乎不敢相信,也是他的話,讓她突然意識到,沈一鳴在身形上竟然真的與師兄十分相似。
“今日就先歇歇腳吧,明日再趕路。”許伯言這話一出。
婦人手中拿著一根竹尺,來到謝絕身旁,比劃了幾下。
“你師兄不就是我師兄?怎麼還計較這許多?你看你這身衣服,都快穿臭了,咱們正好上街逛逛,我帶你買幾身新的行頭。”沈一鳴不由分說,拖著她往門外去。
謝絕擺了擺手,“算了,罰你給我買套新衣裳吧,走走走,你不是早就想逛逛了嗎?”
“讓你們店裡最好的裁縫出來。”
“原來,昨夜是你在我帳篷外?”
謝絕摸了摸乾癟的錢袋,這一路上,她和許伯言想辦法弄來的那幾百兩銀子,早就花得差不多了,其中有小大半的銀子,都用作了修繕馬車。
“衣襟處的暗花要回雲紋的,用最好的絲線勾。”
沈一鳴是真的富得流油,就說他這一路上的行頭,換了至少有七八個樣式,件件均是天蠶絲做的雲衫,輕薄透氣就不說了,質地手感更是一絕。
沈一鳴眸光一黯,輕聲哼了句,“你還好意思說,不都怪你喜歡柔弱之風麼?”
反觀沈一鳴,氣定神閒,神采飛揚。
沒一會兒,沈一鳴與那婦人一道走進製衣房,“她素來不喜歡穿寬袖,將袖口改窄一些,也不要太窄,前後縮三寸便可。”
他二人均是精瘦型,身材比例極好,宛若天生的衣架子。
謝絕捂住沈一鳴的嘴,“一身就好。”
他又道:“腰身也不要太擠了,留三指。”
“哪位要量衣?”婦人不卑不亢問道。
沈一鳴笑道:“我已讓她按照我的身形再做一件男裳。”
沈一鳴不答話,牽住她的胳膊往前走。
不用再睡帳篷,尤錦和沈一鳴都高興得不行。
“要製幾身?”
謝絕瑟瑟的,低頭嗅了嗅衣襟,“我真臭了嗎?”
如今正好師兄不在。
想到這馬車從日照出來時,當初有多麼的精致華貴,如今就有多麼的風塵仆仆。
四五.七六.一六九.一七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