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謝絕且戰且退,轉瞬間被逼至牆角時。
身後緊接著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都退下吧。”
一身明黃色衣袍的鳳清嵐喜笑顏開地從拱門外走來。
張曉見了她,好比山中的狐狸見了山大王,立刻退下張牙舞爪的模樣,柔順地來到鳳清嵐身旁。
“殿下,獨孤公子沒事吧?”像是刻意為之,張曉將那四個字咬得格外的重,生怕謝絕聽不到似的。
鳳清嵐拍了拍她的肩,“無事,他這也是老毛病了,太醫看過多次,說是輕微暈眩症,不礙事。”
所以,多年來的朝夕相處,使得珍珠一眼便能看出自家公子對謝二小姐的不同。
拋去人品,德行不說,鳳清嵐的確是一位合格的野心家,她深知對於如今的謝家來說,最重要的無非就是找回當初謝家宗族的榮耀與地位。
“公子,您還病著呢,保重身子要緊。”珍珠掏出手帕替他擦了擦額間流下的細汗。
“謝二小姐未免也太不知分寸了些?陛下都已下旨將公子許配給了太女殿下,她怎麼敢……”
隻是礙於世家貴族的約束,公子從小便在這樣,日日循規蹈矩下長大,人難免不自覺隨了那些死規矩,不會變通。
這回,她乾脆直言道:“太女殿下對在下如此抬愛,我若再扭捏下去,反倒顯得氣量狹隘醜陋了。”
“除此以外,本宮還可許諾你一件事。”
“待來日本宮榮登大典之時,便是你謝家位居群臣之首時。”
鳳清嵐前一刻還和煕融融的笑意,下一刻便僵硬在了臉上,眼眸微眯,帶了幾分上位者的威壓問:“你這是,要和本宮搶人?”
一日偷懶後被管事追著打罵時,偶然間撞倒了獨孤曦微,後被其要到了院子中伺候,至此便一直陪伴在他的身旁。
長眉輕蹙,本就是呼吸沉重的他身形一晃,好在被身後隨行的如意與珍珠眼疾手快地扶住。
獨孤曦微未再看他一眼,扶在牆壁上的五指微微曲起。
她在想,在衡量,在盤算。
“謝絕。”鳳清嵐抬手遣散四周的精衛,在與她僅有兩拳相隔的距離停下,啟唇,用隻有兩人能夠聽到的聲音低語:“本宮知道你心高氣傲,但眼下霽月正值政通人和,百廢待興之時,若你願意為本宮效犬馬之勞。”
如意愣了愣,顯然沒有想到獨孤曦微說的回去,是回太傅府,半晌才小跑而去。
他用手掩住鼻口,壓抑地咳嗽了幾聲。
“我們回去吧。”
謝絕笑得合不攏嘴。
所以順勢拋出一支為謝絕量身定做的誘餌。
“無妨,本宮一直都很欣賞你這份直率隨性。”
待他離開不久,如意扶著獨孤曦微往回走。
至於謝絕為什麼會知曉?
路上小心翼翼勸道:“公子既如此擔心謝二小姐,理應讓她也知曉您的這份心意才對,否則,也是辜負了她對公子的一番情意不是?”
當即不怒反笑道:“除他以外,本宮可以滿足你所有要求,唯獨他,不行。”
從京都到揚州不算遠,最快隻要兩日的光景,隻是不知青衣門何時才能找到四皇女的消息……
“如意!”獨孤曦微目光冷冽,強忍下心頭的嘔意,嗬斥道:“你若再這般口無遮攔,便不要跟在我身旁伺候了。”
如意嚇得連連求饒,“公子,是奴不好,奴該死,奴再也不信口胡言了!”
“那就好,那就好。”
鳳清嵐聲音沉如洪鐘,“你當真要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