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門打開,我奉四殿下之命,前來問幾句話。”她從袖中掏出一塊鳳清然的令牌。
獄卒忙不迭地解開了門鎖,謝絕再度將她叫住,“把他身上的鎖鏈也解開。”
“不行啊大人,此人是個瘋子,發起狂來是會咬人的,小的實在怕他待會兒誤傷了您。”獄卒好心勸著。
謝絕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鑰匙,順帶扔去一錠銀子,“拿去和姐幾個喝點酒吧,有事我會叫你的。”
“是是是,多謝大人。”獄卒瞬間換了一副嘴臉,笑嗬嗬的走了。
霽月的大牢與關押鳳清嵐的暗牢截然不同,這裡乾燥異常,牢裡什麼也沒有,隻在地上鋪了些稻草秸稈。
謝絕一動,田榕立馬嚇得驚慌失措地後退。
要想和瘋子溝通,首先也得變成瘋子。
“西郊?”謝絕舉步要走,田榕一把將她拉住,“玉佩,阿榕也有玉佩,姐姐認得。”
謝絕將他手上鎖著的鐵鏈解開,又找人要來了一盆水,見他漸漸放下了防備,她便借著打濕的麻布,替他擦了擦黑漆漆的臉。
“你看,我沒有打你,我怎麼會打你呢?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她輕聲哄著,一遍一遍的問。
眼下,也唯有死馬當成活馬醫了。
謝絕回過頭來,伸手將地上雜亂且枯黃的竹葉撥開,“殿下看,這是什麼?”
他說的姐姐,難道就是田棋?
大喊大叫著:“不要!不要打我!”
好不容易讓他適應了自己的存在,她猛地一把將他抓住,田榕下意識地反抗起來,黑長的指甲劃破了她手背上的嫩肉。
想到這,她隻得耐著性子又哄了幾聲。
接著聲音一變,害怕的問:“田榕,你方才說你姐姐田棋要殺我?是不是在騙我?”
“我若瘋了,殿下您不是也相信一個瘋子說的話嗎?”
“田榕,你看看我,我是謝絕,我不會打你的。”她慢慢將手遞了出去,剛要觸碰到他臟汙的衣角,田榕忽然又抱頭亂竄,“彆打我,求求你彆打我了,我會聽話,會聽話的……”
看他意識混亂,眼神恐懼,謝絕無法想象在這之前他到底經曆了些什麼。
謝絕看他難得有了些害怕以外的反應,於是試探著靠近。
她是不相信田榕的瘋話,可內心之中卻一直有一道聲音在暗自較勁,她想相信謝絕的判斷。
謝絕忽然提了聲,“田榕!你清醒一點,你好好看看我!”
“你,你……”他捧著玉佩眼淚汪汪的嗚咽起來,“是你,是你來救我了……你終於來救我了……”
田榕的情緒才終於得以平靜下來。
田榕把頭搖的不停,“沒有,我不會騙你的,我姐姐真的要殺你,我看見她有刀,在這裡,就在這裡。”他一邊說,一邊拉著謝絕的手摸向腰帶處。
“你!”鳳清然征戰多年,還從未打過這麼離譜的一仗。
他不知從何處摸出一塊與她十分相似的玉佩,謝絕伸手接過,“好,你乖乖在這裡等我,待我找到了你姐姐,就來接你出來。”
不知敵軍在何處也就罷了,她連敵軍有多少人都不知道,這打什麼?
儘管覺得十分荒謬,但鳳清然仍舊帶了一萬親兵趕來。
“你說什麼?誰和我一樣高?什麼東西會流血?”她沒有聽清,隻得湊近了逼問。
好不容易將他打整得乾淨些了,田榕卻忽然一把抓住了她腰上係著的玉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