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變相的趕他走?
沈一鳴在謝申的目光中漸漸挺直了腰板。
“承蒙謝將軍好心提醒,隻是昨日在下才剛與謝二小姐商量,為涼州的百姓捐贈了兩萬石糧食,此刻那些災糧應該還在路上,我實在無法安心離去,請謝將軍恕罪。”
謝申聞言,麵不改色說道:“既如此,本將軍便替涼州的百姓,多謝沈掌櫃的慷慨解囊了。”
“謝將軍言重了,在下雖是生意人,但也素來欽佩將軍的高義,恰逢此次遊曆到此處,也算略儘一份心意了。”沈一鳴漸漸穩住了心神,有條不紊的應對著謝申的發難。
兩人又在府外說了一會兒話。
獨孤曦微才帶著收拾好細軟的小侍出來,這個小侍,乃是謝申聽聞他身旁沒有人伺候日常起居時,特地撥去他身邊的,原是撥了四人,可獨孤曦微知曉當下難況,百般推辭後,隻留下了一個。
他一出來,謝申臉上肅殺的嚴厲之色立刻轉變為慈愛,“都收拾好了?”
獨孤曦微頷首答道:“是。”
“那便去吧,路上小心。”謝申轉頭看了一眼薛含香,囑咐道:“照顧好獨孤公子,若叫他受了半點委屈,叫那畜生回來時仔細她的皮!”
薛含香連聲應下,再次施禮後爬上馬車,小心翼翼地撩開車簾,將獨孤曦微扶進了車廂。
有了他,剩下的四個家仆便隻能跟在一旁步行。
一行人很快便伴隨著“噠噠”地清脆馬蹄聲離去。
獨留形單影隻的沈一鳴一人站在原地,久久不敢抬起頭來。
“走吧。”謝申滾動車輪,也緊跟其後的離開。
直到這時,沈一鳴才緩緩地抬起頭來,凝視著那道入府,走遠的身影,心中多了幾分苦澀。
他不是傻子,自然能夠感受到謝申對他與對獨孤曦微的巨大差彆。
她不喜歡自己,卻十分喜歡獨孤曦微。
也是,若論身份地位,他這樣的商賈之子,又怎能高攀得起將軍府,哦不,是永昌侯府的門檻?
一時之間,沈一鳴昨夜和謝絕獨處一室的那點小小竊喜,轉瞬間便消失得一乾二淨,取而代之的,反而是一種無可奈何的苦悶與澀然。
他與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是她的放縱和豁達,讓自己漸漸的迷失在了這種不受禮製約束的錯覺中。
可終有一日,是要醒過來的。
謝申今日的話,不就是字字句句,都意在逼著他清醒過來。
隻是不知道他,又是怎麼看待自己的?
沈一鳴想,獨孤曦微出身在聲名鼎盛的士族大家,隻怕是做不出,也不能做出拈酸吃醋的事,否則便是有損家族顏麵與自己顏麵的醜聞。
既如此,那他是不是可以放下身段,豁出一切的去請求他?
請求他,給自己一個留在謝絕身邊的機會,和位置?
哪怕隻是一個無名無分的侍郎……
他也想極力去爭取……
隻要……能留在她的身邊……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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