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然的樹網中黑枝杈一出現,貴賓席上,有人坐不住了。
首當其中便是洞察天君,不過他並不是因為擔心陸然,而是他十分熟悉那黑枝杈,研究“褪仙人”這段時日,這些像角不是角,像甲不像甲的“黑枝杈”,是一名“褪仙人”開始“褪化”的顯著特質之一。
可是也很奇怪,台上那位紅唇少年,明明赤仙境界都不到,他又能往哪褪呢?
洞察天君向黑天道人建議道:“這二十四號和四四四號這場對決,可以停了。”
“不行。最精彩的正要開始,怎麼能停?”不等黑天道人說話,本場主考三音天君一揮手,拒絕了他的提議。
“這可是‘褪仙人’,會感染的,搞不好便是大事!”洞察天君第三隻眼往上一翻,雙手同時亮出了刀鉗。
他的確看著消瘦,可脾氣卻一點不輸這健壯如牛的三音天君。
“怎麼?過過招?”三音天君當然也不是樣子貨,亮出自己一根粗壯如大腿的手臂,一手臂的符籙刺青,像一條吞了小獸的花蟒,關節一動,發出劈裡啪啦烈火燒乾柴般的響聲。
洞察天君自不相讓,手中刀鉗交錯同樣發出嗡嗡一般的震響,就差要將他那兩隻怪手甩露出來。
“都消停一點!”
一道黑光升起,黑天道人喝退了二人,轉眼卻看向了無量天君。
渾天娘娘略微欠了欠身:“據我觀察,的確如此,四四四號選手原本已經贏了,而那二十四號體內的確有‘未知之物’,還是先收了他,以防不測。”
“既是如此,也該當場誅殺了才是。”三音天君看來並不情願讓李春免這個養分被人帶離出。
“欸,三音師兄此言差矣,這二十四號也不是什麼無名之輩,對我教還有用處,依我看,大家就賣我個麵子,讓我帶回棲心穀給他關進無心牢,看看他會有什麼造化吧。”
說話的,卻是本次大醮之中,一直沒什麼存在感的九袂天君。
黑天道人略一沉吟,說道:“也好,想是洞察師弟那邊早已經人滿為患,你那無心牢倒也是另一種思路,就勞師妹出手,再辛苦跑一趟吧。”
洞察天君,統領環教過半醫仙,而九袂天君則主攻心醫內經,平日也做一些心傷臟亂的研究。
雖然被黑天道人暗戳戳嘲了句“人滿為患”,等於是在說意識天君“束手無策”,意識天君倒也不在意,除了教主所賜中的那三十六粒藥丸,確實對於“褪仙人”一事,本教的確一籌莫展,而窟零洞已經不堪重負,那些仙徒們太易感染,人力嚴重不足,已經接連發生了數次仙徒自裁事件。
所以他反而要謝謝九袂天君,等於她這是做了一件好事,還保全了百年來他最大的投資品——陸然。
意識天君收了兵器,朝九袂天君拱拱手,感激道:“有勞師妹。”
黑天道人和無量天君同時發話,三音天君也不好再說什麼,悶哼一聲,花臂膀一縮,掐了個訣,讓那的擂台一,讓出一條通路。
九袂天君嘻嘻一笑,口中吐出一道粉色巨大泡泡,同時整個人追著這泡泡騰空而起,一身粉色裙帶飄灑開來,好像一朵豔美桃花,輕飄飄往李春免、陸然所在的擂台一飛去。
擂台一原本全是火焰,霎時變了模樣,又變回春天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