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對望一眼,幾乎異口同聲地說道:“走!”
他們隨即施展輕功身法,朝著北邊的青綠小院狂奔而去。
還沒等他們進入小院,便見陸沉帶著十餘名親兵出現在視線中,眾人不由得鬆了口氣。
陸沉皺眉問道:“發生了何事?”
一名護衛立刻稟道:“回侯爺,方才有刺客襲擊侯大將軍!”
陸沉神情瞬間冰冷,又問道:“南安侯可有大礙?刺客可否抓住?二殿下現在何處?”
雖然他連續問了三個問題,但是眾護衛卻不由得鎮定下來,一人答道:“回侯爺,目前還不清楚侯大將軍的傷勢,刺客並未抓住,我等擔心刺客會來青綠小院所以趕到此處。殿下在酒宴結束後不久便返回了王府。”
陸沉立刻說道:“馬上戒嚴墨苑,派人分彆去通知二殿下和織經司秦提舉,另外請二殿下找兩位擅長外傷的太醫過來。”
護衛們齊聲應道:“遵令!”
陸沉安排妥當,隨即便帶著親兵們趕往侯玉入住的庭院。
此處已經完全戒嚴,侯玉的親兵守在臥房裡,外間和庭院內外都是聞訊趕來的墨苑護衛。
見到陸沉出現,眾人連忙行禮,他隻是一路擺擺手,神色凝重地直入臥房,卻被侯玉的親兵們攔住。
這些親兵顯然都知道幾個時辰前的那場衝突,又都是性情耿直的軍中男兒,自然就會懷疑這場深夜刺殺是陸沉的手筆,眼中的敵視幾乎毫不掩飾。
“讓開!”
發話的卻是侯玉,他靠在枕頭上,略顯艱難地說道:“陸侯縱然與我不合,也不會做這種暗中刺殺的卑劣勾當,你們莫要犯蠢!”
親兵們隻能讓出一條路,陸沉麵不改色地走進去,來到床邊望向侯玉。
他肩頭上的傷口已經簡單包紮,但是從紗布上的血跡,以及他前胸和床鋪上的點點鮮血便能看出,他的傷勢絕對不輕,險些便能要了他的性命。
陸沉望著侯玉蒼白的臉色,開門見山地問道:“刺客是誰?”
侯玉搖頭道:“不知。”
兩句簡短的對答之後,這兩位同掌南衙京軍的實權國侯忽地陷入沉默的對視。
侯玉坦然地望著陸沉,臉上既有憤怒也有不解,似乎他也不明白為何會在墨苑遭遇刺殺。
良久過後,陸沉又道:“刺殺國侯乃是抄家大罪,一般人沒有這個膽量,會不會是西境邊陲的沙州七部派來的刺客?”
侯玉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問道:“刺客有沒有抓住?”
陸沉搖搖頭。
侯玉神色陰沉幾分,隨即說道:“你的推斷也有可能。”
房中已經點燃數根兒臂粗的蠟燭,光線頗為明亮,兩人完全能看清對方臉上神情的細微變化。
陸沉問道:“傷勢可有大礙?”
侯玉自嘲道:“死不了,想不到我戎馬半生,在戰場上不知經曆過多少次凶險的狀況都能活下來,卻險些死在京城這等首善之地的床上。”
這段話略有些長,似是牽動他的傷口,讓他的表情變得略顯猙獰。
陸沉並未接過話頭,他依舊隻是麵色冷峻地望著侯玉,兩人再度陷入沉默。
此刻就連那些魯直的親兵們都察覺到這兩位國侯之間古怪的氛圍。
兩人沒有再說話,其他人也不敢多問。
現在的墨苑裡裡外外都是王府親衛和織經司密探,然而他們幾乎將墨苑翻了個底朝天,依舊沒有找到那個刺客的身影,仿佛對方憑空消失了一般。
因為懷疑和內賊有關係,墨苑所有人等包括兩位花魁在內,都被暫時禁止離開,必須要等織經司完成審查。
不知過了多久,外麵人聲大作,隨即隻見二皇子和織經司提舉秦正聯袂而至。
侯玉的親兵們離開臥房,二皇子走進來之後,看見躺在床上滿身血跡的侯玉,本就皺起的眉頭愈發緊鎖。
他剛要開口詢問,便見陸沉搶先行禮道:“殿下,南安侯被刺客所傷,萬幸並無性命之憂,隻是刺客目前不知所蹤。臣認為,此事應該立即稟報陛下,同時交給中書、樞密院和織經司調查!”
二皇子一怔,隨即便看見陸沉冷肅的臉色,他原本快到嘴邊的話登時堵了回去,點頭道:“好。”
躺在床上的侯玉不禁心中冷笑一聲。
他作勢要下床向二皇子行禮,自然馬上被二皇子阻止,然後被二皇子帶來的太醫進行診治。
陸沉和秦正眼神交錯,兩個人的表情都有些凝重。
堂堂實權國侯、京軍南衙大將軍侯玉在二皇子的地盤遇刺,而且是發生在他和陸沉險些交手的兩個時辰後,再加上京城如今波詭雲譎的局勢,這場刺殺極有可能引發很多難以想象的意外狀況。
隻不過……
陸沉再度扭頭看向受傷的侯玉,心中泛起一抹淡淡的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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