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鐵花已經跟上,順口解釋:“既然之前我們沒有救人,現在自然要選擇救人,我說的對吧,老臭蟲!”
此時沙漠之上,一身白衣的楚留香猶如一道白光,飛速前進。
而胡鐵花一身黑衣,猶如一道黑色箭矢直衝而去。
不過三兩息,黑白兩道身影來到馬匹身邊,卻隻聽五聲馬嘶,原來這五匹馬早已脫力,此時紛紛倒地,而馬背上的四人卻沒有被影響多少,隻是就地一滾,隨即跳了起來。
楚胡二人連忙止步,卻看到四人依舊無視著他們,隻對空中的塵沙開始砍殺起來。
看到四人的刀法,胡鐵花也是皺眉提醒。
“他們揮舞的是五虎斷門刀,這是彭家人。”
楚留香點頭:“一人兩個,點他們睡穴。”
楚留香剛剛察覺了,在直線上奔跑的速度上,胡鐵花的輕功已經不在他之下了。
厲朝峰說四人身處幻覺之中,楚留香選擇信任厲朝峰的判斷,和胡鐵花快速穿行在四人中間。
這四個人感覺到了楚留香兩人的突襲,可他們眼裡除了楚留香和胡鐵花,還有無數的幻影。
如果他們麵對一個楚留香還能作出防禦,但無數的楚留香,他們根本分不清那個是真的,那個是假的。
楚留香和胡鐵花也發覺了對方眼神來回偏移,哪怕自己站在他們麵前,他們也會轉著身體瘋狂的攻擊四周。
看到四人幾乎馬上要脫力,楚留香和胡鐵花也抓住機會,從背後點住四人睡穴,四人很快安靜了下來。
此時姬冰雁也帶著駝隊趕到,見天上一隻巨鷹正打算落下,也是飛出一塊碎石直接擊退。
見四人雖然沉沉睡了過去,但臉上還是驚恐無比,胡鐵花看向厲朝峰,不安的問道。
“你確定他們是中毒而不是脫水”
厲朝峰此時已經下馬,開始翻開四人眼珠,隻是看了幾眼,也點頭解釋。
“眼神渙散,口角流蜒,對外界毫無所察,但身上還保有力氣,應該是...罌粟之毒。”
胡鐵花皺眉,雖說罌粟這種植物在這個時代並不是聞所未聞之物,但也不是廣為流傳。
姬冰雁點頭,看著厲朝峰眉頭緊皺,連忙追問。
“看來厲少俠對於此毒有所了解,敢問可有解法嗎”
“...”
厲朝峰抬頭看向姬冰雁,卻是搖了搖頭,似乎擔心眾人不解,仔細思考一番後,才開始解釋。
“罌粟隻有成癮之患,一旦沾染,就有可能被人控製一生,想要解脫,隻能靠自身意誌,掙脫心中之癢。”
“若是掙脫不了,便是日益消瘦,少食一日,便會有心肝俱撓之苦。”
“這是他人救不了,隻能靠自救的腐心劇毒。”
胡鐵花驚訝:“這...怎麼聽起來好像我每天必須喝酒一樣啊。”
厲朝峰卻是猛地抬頭,眼神狠厲得讓胡鐵花都嚇了一跳,聲音冰冷到連姬冰雁都覺得心聲寒意。
“你一天不喝酒,不過是難受一天,一年不喝酒,也不過是難受一年,但我承諾一年之後讓你泡在酒池裡淹死,你也是能逼著自己忍上一年的。”
低頭看向睡著的四人,厲朝峰繼續解釋。
“但他們不行。”
“少了一天,他們若是堅持不住,便能把自己的心肝脾肺腎甚至自己親人的心肝脾肺腎挖出來,隻求換他從心癢中解脫。”
胡鐵花震驚:“那他們不是死定了。”
厲朝峰先是沉默,然後才一字一句問道。
“胡鐵花,你受過傷嗎”
“當然。”
“受傷之後,你的傷口癢嗎”
胡鐵花一愣,認真答複:“癢。”
厲朝峰深呼一口氣:“如果說皮肉之癢還隻在你用心關注的時候才會察覺,但人從來不會忽視自己的心。”
“腐心之毒一日不食,心就開始自我愈合,就如皮肉傷口會自然愈合一般,而這...就會癢,無時無刻的癢。”
“忍得住,心可以恢複原貌,忍不住...便是苟延殘喘,至死方休。”
楚留香、姬冰雁、胡鐵花三人神色裡終於有了一絲恐懼,因為他們明白了厲朝峰的意思。
皮肉之癢都有人忍不住抓撓,而心癢起來...
的確會讓人抓心撓肝,痛不欲絕。(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