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崇禎元年—八月十八,又是晴天,好久沒下雨了。
“噠!——噠噠!”
通往鎮北城的大道上,兩匹駿馬正在奮力奔馳著,端坐在上麵的騎手正是秦鋒和耗子。
雖然明知道,這次鄭千戶召見,十有**是一場鴻門宴,可是軍令如山倒,根本無法推脫,隻能儘量小心一點就是了。
快馬加鞭,中午時分,二人到達了目的地。
鎮北城位於窟野河東岸邊上,內外結構基本上和七殺堡是一樣的,都是純粹的軍事堡壘,隻是城牆更高更堅固,占地麵積大了六倍左右。
裡麵的居民也都是軍戶,一個個麵黃肌瘦、衣衫襤褸,毫無生氣可言,一看就知道日子不好過。
“鄭千戶出了名的貪財,據說就是一把乾沙子,他都能硬榨出二兩香油來,對軍戶們更是敲骨吸髓、被逼死的不在少數;鄭千戶還是個色鬼,光小妾就搶了十七房,全都是軍戶家的女子……鄭千戶還是一個笑麵虎,喜歡背後算計彆人,心狠手辣,鋒哥,你可要多加小心啊!”
耗子小聲嘀咕著,秦鋒沒有答話,隻是點了點頭,其實來這裡之前自己早就摸過底了。
鄭家祖上本是一名元朝將領,後因元順帝昏庸無道,導致百姓造反、天下大亂,鄭家祖上見勢不妙,帶領本部人馬舉白旗投降了朱元璋領導的義軍,靠著這點功勞,當上了鎮北千戶所-千戶官,準許子孫世襲。
現在的鄭千戶,乃是庶出的妾生子,按理來說,是沒有資格承襲千戶職位的。
可是十五年前,上一任的千戶,也就是這個鄭千戶的同父異母的大哥莫名其妙的病死了,沒過多久,三個兒子也先後病逝了,再無彆的直係血脈。
於是乎,按照‘有子傳子,無子傳弟’的規矩,鄭千戶這才上了位!
對此事,有很多人私下議論,說上一任千戶和三個兒子根本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人暗中毒死的,凶手不是彆人,正是鄭千戶本人。
弑兄奪位,天理不容!
或許真是壞事乾多了有報應,鄭千戶上任沒多久,突然生了一場怪病,請來不少名醫,吃了無數湯藥,好不容易保住了性命,卻留下一種後遺症——不能人道了。
通俗點說,就是失去了生育功能,麵對女人有心無力!
還是治不好那種,吃了無數的藥,小弟弟還是站不起來……因此十幾年下來,鄭千戶一個子女也沒有。
有人問了,既然麵對女人有心無力,鄭千戶還強搶十七房小妾做什麼?
簡單,這就是人性了,越是缺乏什麼,就越要炫耀什麼,就因為不能人道,鄭千戶才拚命的搶女人,以彰顯自己男子漢的威猛!
如此做法,既可恨,也可憐!
“走吧,進城,去會一會這位鄭千戶,就算他壞的冒煙,也不敢生吞了我!”
“好——駕!”
二人催馬進了城,很快找到了榆林右衛-鎮北千戶所衙門,占地五十畝左右,修建的極為氣派,大堂、二堂、後堂、屬衙……一應俱全,門口還有全副武裝的士兵站崗。
通稟之後,耗子留在了大門口,秦鋒則由一名士兵領了進去,並在大堂中見到了鄭千戶四十歲出頭,身材略胖,大腦袋、塌鼻梁、水泡眼……下巴光禿禿的一根胡須也沒有,還帶著一股子陰柔之氣。
這副形象,很容易讓人聯想起一種職業,就是在大明朝的東廠、西廠中工作的那種,有前途、有地位、賺的銀子還多,可惜乾這種職業的人吧,很不適合寫小說,因為……嘿嘿!
端詳的同時,秦鋒上前兩步,抱拳行禮“七殺堡—前任百戶之子秦鋒,參見千戶大人!”
“哈哈,最近這些日子,本千戶經常聽人說起,七殺堡出了一位少年英雄,今日一見,果然是器宇非凡啊!”
“多謝千戶大人誇獎,在下實不敢當!”
“當得、當得,快快落座……來人啊,上茶!”
“多謝大人賜坐!”
……
落座之後,秦鋒一邊品著茶水,一邊和鄭千戶虛與委蛇的交談。
問一句,答一句,絕不多說一個字,同時暗暗猜測著,對方究竟有什麼陰謀詭計?
“秦鋒,你今年十七歲了吧?”
“正是。”
“嗯,七殺堡百戶之職,本來是由你們秦家人世襲的,已經世襲十幾代人了,可是你父親病逝之時,你隻有十歲,無法繼承百戶之職,故而由呂試百戶暫且代理,七年過去,你已經長大成人,這百戶之職理應歸還於你!”
說話間,鄭千戶掏出一枚正方形銅印,三寸大小,正麵刻有撰文榆林右衛-鎮北千戶所-百戶印!
側麵還有一行小字禮部造—洪武六年四月七日!
“收好這枚銅信,以後七殺堡的大小事務,可就全都交給你了,至於正式上任的公文,本千戶已經向衛指揮使大人請示了,估計一個月之內就會批下來!”
“敢問千戶大人,七殺堡的事物交給在下處理,呂試百戶那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