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知道還要去做”?
“不成功,便成仁”!左丘眼中充滿堅毅。“我已經三十多歲了,人生能有幾個三十年,讀了那麼多年書,不去世間走一走,怎麼知道是對是錯”。
羅玉婷眼神同樣堅毅,怔怔的盯著左丘,眼中閃耀著淚光。
“要麼就給我死遠點,眼不見心不煩。要麼就讓我跟你一起死”!
楚哲歎了口氣,臉上略帶擔憂。
“左丘,班長說得沒錯。納蘭家在官場、商場乃至學術界都有一席之地,這種底蘊是幾代人積累起來的。雖然我不知道你的目的,但我看得出你是要與納蘭家為敵。你一介書生,無異於飛蛾撲火。”
趙啟明也說道“這裡麵的事情比你想象得要複雜得多,隨著你的調查深入,早晚會被對方發現你的存在,人家要捏死你就和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我看要不就此打住吧”。
羅玉婷氣得胸脯起伏,“隨著調查深入,你不告訴我,我也能大概猜到。二十多年前那件大事兒已經蓋棺定論,這個時候想翻案,比登天還難”。
左丘哈哈大笑,“難道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公道嗎”!!
“左丘”!羅婷玉拍案而起,“你多大歲數了,還是三歲小孩兒嗎?公道對錯,是非黑白說得清嗎”。
左丘麵色凜然,“我有一個朋友,沒讀多少書,但骨頭很硬。讀書人,讀不出個公道人心,讀不出個是非黑白,反倒把骨頭讀沒了,那還讀狗屁個書,不如不讀”。
說著淡淡的看著羅玉婷,“玉婷,我左丘前三十年愛過恨過,猖狂過墮落過,渾渾噩噩不知所措如行屍走肉,直到現在才找回了自我活了個明白,這是我現在活下去的意義,你讓我放下,那我將如何活下去”。
內家拳練習者氣機更加綿長,生命也會更加長壽,但體魄的強悍程度與外家拳練習者還是有著很大的差距。
再加上陸山民從小在山中狩獵,對瘴氣有一定的免疫能力。而海東青第一次接觸,並且是在重傷之下。
休息了兩三個小時,陸山民身體徹底恢複,但海東青中的毒還沒那麼快完全解除。
兩人各自生著悶氣。
一個人站在高處太久,就習慣俯視眾人,一旦感覺到有人挑戰了他的權威,就會處於莫名的憤怒中。
海東青自從掌管了海天集團,高高在上殺伐冷酷,早已習慣了彆人在她麵前唯唯諾諾戰戰兢兢。這是第一次被人叫囂‘閉嘴’,第一次被人掐大腿,第一次吃了彆人的口水。想起來就渾身難受。
侮辱!這對她來說是極大的侮辱。
對於陸山民來說,這個女人的思維很奇怪,奇怪得無法理解,明明三番四次救了她的性命,沒討到半點好不說,還被莫名其妙的扇了一耳光。
陸山民不禁想到,難怪海東來唯唯諾諾膽小怕事,有這樣一個姐姐,恐怕是永世不得翻身。
天漸漸黑了下來,叢林中瘴氣橫行無法辨彆方向,又考慮到海東青的傷勢和身上中的毒。陸山民打算在原地休息一晚上。
去叢林中打了些野物采了些野菜野果,為了防止暴露行蹤,不敢生火,隻得將就生吃。海東青隻啃食了些野菜野果,對於生肉,實在無法下咽。
‘晚餐’之後,陸山民在地上挖了個深坑,把動物皮毛和吃剩下的東西深埋起來,這倒不是要保護環境,這些剩下食物的香味兒和血腥味兒很容易引來野獸,要是不深埋處理,晚上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之後再拿出匕首鏟掉地上的雜草,以防其中暗藏著蟲子,然後在周圍挖出一尺寬半米深的排水溝,防止晚上暴雨侵襲。
海東青靜靜的坐在一旁看著天空中最後一抹餘暉,她不是不明白陸山民之前的行為是為了救她,隻是從來沒有人敢褻瀆她的權威,一時之間難以接受。
見陸山民忙前忙後滿頭大汗,心裡的氣也漸漸消散了許多。
“你懂得不少”。
陸山民正用樹枝搭建一個簡易帳篷,回頭看了一眼海東青。女人主動開口說話,他也不好意思繼續冷冰冰。
“這些都是山裡獵人祖祖輩輩傳下來的經驗,山裡人就靠這些手段養家糊口,算不得什麼大本事”。
“在這裡呆一晚,就不擔心他們追上來”。
“你對大山不了解,他們要繞過瘴氣林至少得翻過一座山,望山跑死馬。我們一路的痕跡都在瘴氣林裡,在廣袤的叢林中,我們就像螞蟻那麼渺小,失去了追蹤我們的痕跡,要找到我們比登天還難。奔逃了兩天,好好休息一晚養足精神才能活著走出去。更何況他們也是人,也需要休息,沒什麼可擔心的。這處瘴氣林是我們的絕地,同時也給了我們生路。放心吧,接下來的路會順利得多”。
“你總是那麼樂觀”?
陸山民笑了笑,“我在東海的一舉一動你都知道,應該也算了解我。我的眼裡無所謂樂觀不樂觀,隻要沒死,該怎麼走路,就一步步走下去。我有個朋友說我隻會看眼前的路,不懂得長遠看。其實我不是不懂得長遠看,任何事情都是在變化之中,誰知道現在看到的那個未來是不是真實的那個未來,但現在的現在,一定是現在這個樣子”。
陸山民在帳篷裡鋪上乾枯的枝葉,淡淡道“今晚你就這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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