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谘詢有限公司算是國內第一批專業的企業谘詢公司,以專業提供項目投資規劃、募投項目可行性研究、產業和物流園區規劃、商業和旅遊地產規劃、投資銀行服務(企業並購與融資)、營銷谘詢、管理谘詢、國際商務谘詢等業務的綜合性谘詢公司。其客戶多為大集團大企業或者資金雄厚的財團。
這家在業界頗有盛名的谘詢公司總部本來在重慶,為了更有利於拓展業務,在一年前把總部遷到了經濟更為發達的江州。
公司的董事長是個女人,據說是個很強悍的女人,由於公司性質的原因,認識全國各地很多大人物,來江州一年就拿下了很多大客戶。
雖然從資產上講晨光谘詢比起那些大集團公司來說並不算有錢,但作為一家專門為大公司做戰略研究和可行性研究的谘詢公司,其人脈和影響力才是它真正的資本。
金石集團,雖然在江州無法與薛家相提並論,但也是舉足輕重的一家大集團公司。隨著薛家越來越強大,它的生存空間越來越小。為了謀求生存,想了一切可以想的辦法,也請不少谘詢公司做過戰略規劃谘詢,一直不得其法。
最近就請了晨光谘詢給他們做戰略規劃。
王俊看著手裡的戰略規劃,眉頭緊皺。這份戰略規劃與之前其他谘詢公司的規劃大同小異。由於金石集團與薛家的產業競爭太多,要麼就是建議發展新產業,要麼就是建議走出江州去其他城市發展。但不管是哪一點,對於金石集團來說都很難。
金石集團發展了幾十年,旗下的產業都已經定型,船大難掉頭,要轉型搞不好死得更快。這樣的例子每年都在發生,轉型並不是說轉就能轉的。再說去外省,作為一家傳統行業起家的公司,運作模式與新興科技企業是兩個完全不同的途徑,如果在本土江州都寸步難行,去外省無疑風險會更大。
王俊放下戰略規劃書,略帶不滿的說道“段總,我是因為晨光在谘詢界響亮的名聲才找到你,但你這份戰略規劃書與其他二流谘詢公司也沒什麼分彆,你說的這兩點誰便找個在校大學生都能提出來,我付給你這麼高的谘詢費,你就這麼糊弄我,有損你在業界的名聲吧”。
坐在王俊對麵的女人四十多歲,但皮膚保養得很好,身上的乾練氣質展露無遺。她並沒有因為王俊的埋怨顯現出任何緊張或不滿。
女人淡淡的笑了笑,“王總彆著急,如果隻是這份戰略規劃書,我派人給你送過去就行了,何必麻煩你親自跑一趟”。
王俊皺了皺眉,“額?段總有什麼建議是不能寫進規劃書裡麵”?
段一紅含笑說道“還有第三個方案”。說著頓了頓,一字一句的說道“與薛家搶蛋糕”。
王俊臉色大變,“如果段總故弄玄虛的高招就是這個的話,那我不得不重新看待晨光谘詢在谘詢界的聲譽”。
段一紅淡淡一笑,“王總不敢”?
王俊聲音冰冷的說道“段總沒有其他話要說的話,我就先告辭了”。說著準備起身。
“等等”。段一紅淡淡道。
“段總還有什麼話要說”?
段一紅淡淡道“我知道王總在擔心什麼,一家谘詢公司能否在業界站穩腳跟最重要的不是業績,而是保密。任何一家企業谘詢公司,不論他的業務能力有多強,一旦出現一起泄露客戶、信息的事件,立馬就會倒閉。晨光成立20年來,從沒出現過一起泄密客戶、信息的事件,作為一家老牌谘詢公司,你所擔心的,我比你更加擔心。這也是我為什麼約你當麵談的原因”。
王俊重新坐回沙發上,臉上的怒氣漸漸消散。“第三個方案依然是死路一條,段總做了二十年的谘詢公司,國內大大小小知名企業應該都有所了解,薛家在江州的地位,無人能撼動”。
段一紅笑了笑,“月滿則虧水滿則溢,這是千古不變的真理。”
王俊眉頭緊皺,“誰知道薛家是否滿了呢”?
段一紅豎起指頭往上指了指,“天知道”。
“王總最近難道沒聽說網絡上和大街小巷茶館裡談論的事情嗎”?
“那是謠言”!
“謠言也不會是空穴來風,曆史上哪次改朝換代不是起於謠言,‘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開啟了漢朝的滅亡,‘石人一隻眼,挑動黃河天下反’,開啟了元朝的滅亡。謠言確實是謠言,但又何嘗不是大勢所趨之下必然的產物”。
“你的意思是說江州有人要對付薛家”?
段一紅淡淡一笑,“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嗎”?
王俊眉頭緊皺低頭沉思,長久以來,和薛家搶蛋糕不是不想,是不敢。凡是與薛家旗下產業有競爭關係的企業都被打壓得抬不起頭。薛家在江州實在是太強大了,強大的苟且偷生也要咬牙忍著。就像這次傳言,很多競爭關係的企業甚至要親自去向薛家解釋與他們無關,他就是其中之一。儘管段一紅說的話讓他有些動了心,但他依然不敢冒然去和薛家搶生意。
“段總是否知道是誰要對付薛家”?
段一紅抬手指著王俊,淡淡一笑,風情萬種。“你”!
“我?段總這個時候就不要開玩笑了”。
“準確的說是跟你有相同處境的人”。
段一紅接著說道“我知道王總現在下不了決心,我也沒讓王總現在就與薛家死磕”。
“那您的意思是”?王俊已然有些動心。
“等,等到風雲突變的時候果斷出手”。
陸山民靜靜的坐在等候室,心裡有些緊張,比在叢林裡被追殺還緊張,比在台上麵對上千人講話還緊張。
這種感覺就像與父母失散多年的孤兒長大後第一次去見親生父母,興奮、緊張,還帶著忐忑不安。
他不懷疑這位從未謀麵的阿姨對他的感情,因為她願意把公司總部遷到江州就足以說明那份感情的深沉。但他有些害怕對方見到自己後會不會失望,會不會覺得自己哪裡不夠好。
陸山民對著玻璃門上不太清晰的影響反複整理了好幾遍自己的著裝和發型。
一旁負責接待客人的小姑娘忍不住笑了出來。
“先生,不用緊張,我們段總雖然在工作上雷厲風行,但人很好。哪怕是對公司裡的一個小職員說話也和溫柔”。
陸山民尷尬的笑了笑,“我不是緊張,是江州的天氣有點熱”。
身著包臀裙工作服的女孩兒遞給陸山民一張紙巾,“擦擦汗吧,你額頭都出汗了”。
董事長辦公室裡,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
接待小姐含笑對陸山民說道“先生,你可以進去了”。
陸山民站起身來,對著玻璃門做了最後一次著裝整理,朝董事長辦公室走去。
“砰、砰、砰”。
“進來”,裡麵一聲柔和的聲音響起。
推門而入,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皮膚身材都保養得很好,渾身散發著高貴的氣質,哪怕是現在看起來也很有魅力,年輕時候肯定是個傾國傾城的大美女。
女人正含笑看著他,雖然她極力的表現得很平靜,但她微微顫動的嘴唇說明她的內心正激動不已。
“過來”。女人的聲音無比溫柔。
陸山民上前兩步。
“再走近點”。
陸山民再上前兩步。
女人走上前一步,幾乎與陸山民貼身相對。她的雙手捧著陸山民的臉頰,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停在陸山民的臉龐上不肯移開分毫。
“是你,跟你爸一個樣”。女人的聲音帶著顫抖。
“紅姨”。
“乖”,段一紅撫摸著陸山民的臉龐,就像在撫摸著一件心愛的物品,兩滴淚珠從眼眶中流了出來,像兩個珍珠般掛在白皙的臉上。(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