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僻的山野,雪格外的大,風格外的大,天格外的冷。
山間的瓦房擋不住寒意的侵襲,哪怕是坐在火盆旁也依然能感覺到寒氣習習。
李紅旭坐在手工製作的矮凳上,雙手插進袖口裡麵,秀麗的臉蛋在火光映照下紅彤彤發亮。
這種破敗的小山村,連本地人都逃離的地方,一個二十多歲,正值妙齡的女孩兒本不該出現在這裡。
她不想來,但又不得不來。
老先生是她最敬重的人,彆說安排她照顧一個男人的起居,哪怕是讓她付出自己的身體甚至生命也在所不惜。
因為,老先生不僅給了她生命,還給了她信仰和理想,給了她活下去的理由。
目光落在門外的院子,高大健壯的男人正揮舞著大號的斧頭劈柴。
男人裸露著上半身,隨著斧頭的揮動,一身結實的肌肉有韻律的高地起伏,就像這周圍的山,層巒疊嶂,又像大海的浪,氣勢磅礴。
若不是男人的麵貌稍顯滄桑,她完全不敢相信這是一個五十多歲男人的身體。
單調、冷清、乏味,男人每天做的事一模一樣,吃飯、睡覺、劈柴,她所做的事也同樣單調無聊,做飯、吃飯、睡覺,然後看男人劈柴。
一連看了十幾天,從剛開始的抵觸到現在漸漸習以為常。從剛開始的新鮮到慢慢的有些不滿。
男人很少與她說話,即便是偶爾說幾句,也都是她問,他答,而且他的回答以‘嗯’‘哦’居多。
男人幾乎不正眼看她,有的時候,她甚至會懷疑,他是否知道她的存在。
對於一個二十多歲,年輕貌美的女人來說,這種忽視讓她感覺受到了侮辱。
儘管這個男人已經五六十歲,儘管她對這個男人沒有絲毫的興趣。
她有足夠的理由不滿,因為女人是一種天生就需要人關注的物種,哪怕麵對的是一個乞丐、性無能,依然會在潛意識裡希望得到對方的關注。越漂亮的女人,越是如此。
正當她翹起嘴唇表達不滿的時候,男人突然停下揮舞的斧頭,一雙虎目正直直的看著她。這是男人第一次正眼看她。
突如其來的目光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她思考著是要回避這道目光,還是強勢予以回擊。
男人的目光很溫柔,溫柔得如春水秋月,溫柔得與他那充滿野性的身軀毫不相乾。
當她正處在一種奇妙的思
緒中的時候,男人溫柔的眼神突然暗淡,變成了悲傷、無奈。與此同時,男人也很快移開了目光。
在這場目光的‘交戰’中,李紅旭還沒來得及反擊就結束了,心中更是平添了好一陣鬱悶。獨自‘哼’了一聲,起身朝廚房走去。又到了做午飯的點。
老人一身白袍,踏雪而來,含笑看著陸晨龍。
“旭日東升,有沒有陽光普照的感覺”。
陸晨龍轉過身,淡淡道“七分貌似,三分神似,沒有什麼陽光普照,隻會徒增憂愁”。
老人笑了笑,“無關大礙,做做飯洗洗衣服總還是可以的吧”。
陸晨龍搖了搖頭,“讓她走吧,我不需要人照顧”。
老人皺了皺眉頭,伸出兩根手指放在陸晨龍的手腕上,眯著眼睛停留了幾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