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攥了攥行李箱拉杆,猶豫了很久,還是抬手敲響了門。這個高大威武的男子,神色憔悴了許多,臉上多了一絲落寞,少了一抹爽朗。
幾秒鐘過後,門嘎吱一聲打開。裡麵探出一個頭。
小妮子撇了他一眼,轉身又走了進去。
秦風隨後進了門,道一正躺在搖椅上抽著旱煙,小妮子重新回到了沙發上一邊嗑瓜子,一邊看電視,兩人都沒有理會他。
秦風站立了片刻,對著道一鞠了個躬,“老神仙,雖然你不承認我這個徒弟,但我一直都把你當做師傅。大恩不言謝,如果以後還有機會再聆聽您的教誨,我再侍奉在您左右報答您的指點之恩”。
道一撇了眼秦風手裡的行李箱,“打算出遠門”?
“恩”。
道一癟了癟嘴,“你好好照照鏡子,看看你那熊樣,還報答我?你千萬彆讓人知道我教過你,我丟不起那人”。
秦風臉色一陣白一陣紅,“我是來向您辭行的”。
道一滿眼的鄙視,“你想當逃兵”?
秦風搖了搖頭,“晨龍集團是山民哥帶著兄弟們用鮮血和汗水打下來的江山,如果可以,我寧願用我的命去捍衛。但是我的命不值錢,我沒用,我沒有完成好山民哥交給我任務”。
道一吹了吹胡子,哼了一聲,“虧你長了一副爺們兒的身板,比娘們兒還矯情”。
秦風神情沮喪,臉上暗淡無光,“我已經被阮總開除了,新一屆董事會把我和我手下的兄弟都趕出了集團,我留下來還有什麼用”。
道一拿起煙槍指著秦風,“還說不是逃兵,你他娘的就是見陸山民大勢已去,樹倒猢猻散,大難臨頭各自飛,是吧?反正這些年你也掙得不少,離開東海這個是非之地到哪裡去都能當個土豪。是吧”?
秦風猛的抬起頭,一雙虎目圓瞪,胸膛不住起伏。
道一揮了揮了煙杆,“喲,長進了啊,不服氣啊,還敢瞪我,你再瞪我試試,看我不挖了你的眼珠子”。
秦風緊緊的咬著厚厚的嘴唇,“我不是逃,我要去天京,去找山民哥,與他並肩作戰,我寧願戰死,也不願在東海憋死”。
道一切了一聲,“瞧你這點出息,堂堂八尺男兒,這就把你憋死了”。
秦風直起脖子說道:“反正呆在東海也沒用”。
道一緩緩起身,走到秦風身前,抬手就是一煙杆敲在秦風頭上。
“陸山民給你的任務是什麼”?
秦風避開道一的目光,“保護好晨龍集團的高層,但是、、、”
“但是個屁”!不待秦風說完,道一抬手又給了他一煙杆。“陸山民告訴你任務結束了嗎?通知你去天京了嗎”?
“沒有”!“但是、、、”
“但是個錘子”!道一又一煙杆敲了上去,這一次力量很大,敲在腦門兒上砰的一聲。也敲得秦風腦袋嗡的一聲。
道一拿著煙杆指著秦風的鼻子,“你小子就是對阮玉有意見,不想管她的死活”。
秦風低下了頭,沒有說話,臉上寫滿了不服。
道一微微彎腰,仰起頭看著秦風,“說話啊,我說得對不對”?
過了半晌,秦風昂起頭,怒聲道:“對,我就是對她有意見,我不但對她有意見,還恨不得、、、”,秦風沒有說下去,但眼中滿是恨意。
“說啊,繼續啊,恨不得什麼”?“恨不得殺了她”?道一一腳踹在秦風屁股上,“長本事了啊,不得了啊,好大的威風啊,一個大男人對一個女人喊打喊殺,英雄了得啊”!
秦風滿臉漲得通紅,梗著脖子說道:“她憑什麼把兄弟們辛苦打下來的江山拱手交給彆人,她憑什麼替山民哥做決定”!
“憑什麼?就憑她辛辛苦苦扛起晨龍集團這麼多年,就憑她有那個本事替陸山民做決定,就憑陸山民全權委托她做決定,陸山民的決定就是她的決定”。
“白強死了”!“是她害死的”。
道一抬起煙杆作勢要打,秦風沒有躲避,反而把頭伸了過去。
道一沒有打下去,氣得吹胡子瞪眼,“你腦袋裝的是狗屎嗎,再說一遍,白強是誰害死的”?
秦風緊緊的咬著牙關,“難道不是嗎”?
道一跺了跺腳,急得看向小妮子,“丫頭,你說這小子腦袋是不是有病”?
小妮子撇了眼秦風,又看了眼道一,“半斤八兩,不相上下”。
道一指著秦風的鼻子,麵對這樣一頭倔牛,硬是沒有說出話來。
小妮子搖了搖頭,歎了口氣,“書到用時方恨少,叫你多讀點書不聽,講個道理都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