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寒風呼嘯,地麵濕滑。鵝毛般的大雪越下越大。公路上見不到一輛經過的汽車。
儘管陸山民瘋狂的燃燒體內的內氣,最大限度的壓榨肌肉力量。
但是他還是覺得不夠快,體內的內氣一次又一次的燃燒殆儘,一次又一次的從天地之間吸納入體。全身的肌肉細胞力量一次又一次的耗乾,一次又一次的激發。
他不知道自己的潛能還能激發多少,隻知道慢一秒海東青活下去的機會就少分。
哪怕是一秒的時間差異,也許就是與海東青之間的陰陽相隔。
感知到懷著的海東青越來越冰冷,他的內心也越來越冰冷。
陸山民緊緊的咬著牙關,鮮血沿著牙齒縫往外溢,流出嘴外的鮮血瞬間被寒氣凍住,變成一條鮮紅的冰溜子掛在嘴角。
血紅的冰溜子越來越長,他的內心也越來越絕望。
近七十公裡的距離,他跑的不是馬拉鬆,而是在極端天氣下進行著全程的全力衝刺。
長時間的內氣疊加肌肉細胞,饒是他如今的身體也已經開始承受不住。
他的雙眼開始充血變得通紅。
全身的毛細血管開始破裂,如紅色的蛛網般密密麻麻覆蓋全身。
他知道自己堅持不了多久了。
但是,他不能停下腳步。
一路上,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那些離去的人,黃金剛、唐飛、黃梅、白鬥狼、肖兵、方遠山、祈漢、白強····還有葉梓萱。
這一路走來,有太多人離去了。
他不允許再有一個人死去。
相比於身體的承受不住,如果海東青死去,他將更加承受不住。
近七十公裡的距離,一個小時,卻是他有生之年渡過最漫長的時間。
前方,透過風雪,已經能看見玉林縣。
陸山民再一次激發出全身的力量,他早已感知不到全身的疼痛,也已經忘卻了是否自己會力竭而死。
他隻記得自己衝進了玉林縣城,隻記得絕望的倒下,然後跌入了無儘的寂靜和黑暗深淵之中。
··········
··········
老人有些不甘的帶著受傷王富和徐江回到了陽關鎮。這一戰殺死了納蘭子建,但沒能除掉陸山民,也沒能弄清楚‘蒼鷹’的身份,算不上一場完美的勝利。
徐江滿臉紅腫眉骨破裂,但身上的氣勢卻是凶悍無比。之前與黃九斤一戰,雖然險些喪命,但也更加激發出身體的潛能,在武道上更近了一步。此刻雖然受傷不輕,但身上的戰意依然旺盛。
與之相反,被打斷一根肋骨和一根胸骨的徐江神色黯然,雙目癡呆,他還沒完全從陸山民那一拳的陰影中走出來。
老人站在風雪中,望向陽關山脈,喃喃道“到了你們這樣的境界,世間難逢敵手,也難以更進一步,今天這一戰雖然敗了,卻雖敗猶勝,等山上的人清理完痕跡回天京好好參悟一番,相信你們都能獲得很大程度的提升”。
徐江身上殺氣凜然,雖然不想承認,但他知道這一戰是敗了,彆說單打獨鬥敗了,就是加上韓詞和馬娟,依然是敗了。剛才那一戰,若不是老人、劉希夷以及那個高大男人趕到,能不能殺死黃九斤他不知道,但他們三人中必有一人會被對方殺死。而這還是在黃九斤本來就有傷的情況下。
但是他相信,若是下次再遇上黃九斤,他不再會敗得這麼慘,這麼快。
“剛才那一戰,若是糜老牽製住‘蒼鷹’,我、韓詞、馬娟再加上劉希夷四個半步極境對黃九斤,我們有很大勝算”。
老人又何嘗不想,隻要能逼得‘蒼鷹’出手,憑他的武道見識,未必不能看出‘蒼鷹’的身份。但是還有一個吳崢在觀望,他不敢冒那個險。
而且他可以不在乎其他人的死,卻不能不在乎幾個半步極境的死,這些都是組織耗費了無數的時間和精力培養出來的,幾十上百年的時間,組織尋遍了華夏的犄角旮旯,才找出為數不多有天賦踏入極境的天才,再經過幾十年的培養,有的因為機緣不巧,有的因為毅力不足,這裡麵在半途夭折、沒落、退出的人占了絕大多數,真正踏入半步極境的就這麼幾個人。
這一戰中,蕭遠這個半步金剛已經死了、楚天淩這個半步化氣也死了,若是再死一兩個,即便他承受得起,組織上也承擔不起。
克製隱忍、見好就收,豪賭下去就得肉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