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0章一件很正常的事
寒風刺骨,北風嘶吼。
絕壁之上,冰溜子掛滿懸崖。
絕壁之下,裸露著上半身的男人,一次又又一次的以血肉之軀撞擊崖石,像一隻帶著濃烈野性的野獸,瘋狂的自殘。
他的身上滿是淤青,拳頭已經開裂。
汗水在身上流淌,鮮血在白雪中飛濺。
不遠處,女人一身潔白大衣,靜靜的站在風雪之中,手裡拿著一件男士黑色大衣。
風雪是冰冷的,但此刻她的內心卻是火熱的。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男人,不知道該怎樣去形容這樣的男人。
短短半年的相處,從憎恨、厭惡到習以為常,再到敬畏、仰慕,再到同情、憐憫,連她自己也沒意識到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感到心疼。
她很想開口讓他停下休息一會兒,但張了很多次嘴都沒有說出口。
她知道,她終究不是她,他不會聽她的。
男人停了下來,或許是累了,或許是想到了什麼,怔怔的站在懸崖底下,沒有再拿血肉之軀抗衡這座大山。
周圍全是被他撞碎的石塊,堅實的肌肉在一呼一吸間起伏。
見男人停了下來,女人暗自鬆了口氣。
女人正準備上前送衣服,男人轉頭看了過來,那溫柔的目光讓她沒來由心跳加快,臉頰也感覺到微微發熱。
不過那溫柔的目光一閃而逝,隨之又變得平淡。
女人心裡微微一顫,有些生疼。
她終究不是她。
女人緩緩走向男人,掀開黑色大衣往男人身上披。
不等女人觸碰到男人的身體,男人抬手將大衣從她的手上拿了過去。
“我自己來吧”。
女人有些失落,擔憂的說道“你這是何必呢,再等個一年半載,老先生的內氣就能完全修複你的傷勢。你現在強行化解,隻會傷上加傷”。
男人沒有回答,穿好衣服,轉身從女人身旁走過。
女人也隨之轉身,跟在男人的身後。
高大的背影,寬厚的肩膀,堅毅而篤定的步伐。
女人看得出神,以至於都忘記了看腳下的路。
一個不小心,女人一腳踏進了積雪覆蓋的下的山溝裡。
“哎喲”!
女人尖叫一聲倒進了雪地裡。
走在前方的男人像是沒有聽見一樣,沒有回頭,繼續往前走。
腳上的疼痛鑽進了心裡,眼淚也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多少年了,依稀隻記得很多年前訓練的時候哭過,作為組織精心培養起來的人,什麼樣的磨礪沒經曆過,她曾以為自己以後再也不會流眼淚。
女人抬手擦了擦眼淚,用力抽腳,想把腳從縫隙中抽出來。
但試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腳應該是卡在了積雪下的石頭縫中,越用力疼得越厲害。
女人埋頭扒雪,白皙的十指很快就凍得通紅。
這個時候,一雙大腳出現了在眼皮底下,女人抬起頭,男人已經站在了她的身前。
本來已止住眼淚的女人,淚水再一次湧出。
“彆亂動”。男人蹲下身子,寬大的手掌沒幾下就把上麵的積雪扒乾淨,露出了狹窄的石縫,女人的腳正卡在其中。
男人怔怔看著石縫中女人的腳,眉頭微皺,似在思考著怎麼把女人的腳拔出來而又不會加重傷勢。
女人此刻似乎已經忘記了疼痛,雙眼的目光停留男人的臉龐上。
男人的麵龐如刀斧修飾過一般,棱角分明,五官立體,堅毅的臉上略帶滄桑。雖然已是五十多歲的年紀,但看上去並沒有一般五十多歲男人那麼蒼老,或許是踏入金剛境肌肉細胞活力異常強大的原因,除了雙鬢有幾根微白的頭發之外,臉上沒有半點暮氣,甚至看上去比其他三十幾歲的男人更有陽剛之氣。
思索了十幾秒鐘,男人十指插入石縫之中,如鋼釺般硬生生將與山體連接的石頭扒開。
男人小心翼翼的將女人的腳從石縫中取出來。
女人淚眼含笑的看著男人,心中升起一股從未有過的情愫。
她曾經扮演過很多角色,交際花、舞蹈老師、酒吧駐唱,遇到過各種各樣的男人,無數的男人對他趨之若鶩,千方百計、挖空心思的對她好,也有無數的男人要死要活的要娶她,但她都隻是逢場作戲故作姿態,從未有過此刻這種感覺。
她知道,這種感覺應該就是幸福,一種她從未有過體會的感覺。
男人脫掉女人的鞋,腳踝處已經腫起很高。
男人眉頭再次皺起,“能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