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從天空正中央劃了一個弧線,緩緩朝西落去。
期間,陸山民和蒼鷹沒有說一句話。
左丘,也一直沒有來。
“他不會來了”。幾個小時過去,蒼鷹開口打破了飯館裡的寂靜。
“他會來的”。陸山民聲音很平淡,但卻充滿了篤定和自信。
蒼鷹不以為意的說道“你以為你很了解他”?“你連他的真實身份都不知道”。
陸山民淡淡道“再好的演員都無法完全演成另外一個人,或多或少,總會留下些真實的東西”。
蒼鷹略帶嘲諷的說道“感情?你和陸晨龍一樣,都相信一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在立場麵前,任何感情都是靠不住”。
陸山民淡淡道“有些東西雖然看不見,但並不代表就沒有,就像這空氣,看不見摸不著,但沒有人能離得開他”。
蒼鷹嗬嗬一笑,“我以為經曆過這麼多苦難,你成熟了”。
陸山民轉頭看向門口,在夕陽的餘暉中,終於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國字臉、厚嘴唇,還是那副厚厚的黑框眼鏡,夾在大鼻梁上。
不同的是,雙鬢中夾雜著明顯的白絲,眼眶也陷進去了很多,發際線也上移了不少。
蒼鷹看了眼正朝裡麵走的左丘,又看了眼陸山民,“有時候不得不承認,你和陸晨龍這種人,確實有一種彆人無法比擬的能力”。
陸山民淡淡道“彆老在我麵前提他,在我看來,你們都是過去的人”。
蒼鷹眉頭微微皺了皺,起身站了起來,朝著門外走去,與左丘擦肩而過之時停頓了一下,“你還真是讓人無法捉摸”。
蒼鷹走後,左丘臉上立刻堆起了笑容,笑嘻嘻的走向陸山民。
“山民,你可想死我了”。
陸山民抬頭看著一臉熱情的左丘,神色冷漠。“我想你死”。
左丘笑容凝固了一下,隨即又嘿嘿笑道“好久不見,你變幽默了”。
說著,左丘毫不客氣的坐在陸山民對麵,搓了搓手,“哎呀,還是你對我好,還給我準備了這麼大一桌飯菜”。
幾個小時過去,桌上的菜早已涼了,幾道葷菜中的油都凝固成了結實的油脂。
不過左丘渾然不覺,大口大口的往嘴裡塞,也不嫌膩。
陸山民沒有打擾他,隻是靜靜的坐著,很有耐心的看著。
左丘沒有停下,像餓死鬼投胎一般,一直往嘴裡塞。
半個小時過去,桌麵上的菜被掃得乾乾淨淨。
“嗝”左丘將最後一盆菜湯咕咚咕咚倒進嘴裡,打了個長長的飽嗝。
“吃飽了”?一直等到左丘吃完,陸山民才再次開口說話。
左丘抹了把嘴,歎了口氣,“山民,我對你是真心的”。
陸山民輕笑一聲,“還把我當成當年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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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任人揉捏的山野村民”?
左丘昂起頭,舉起手,“我對天發誓,我對你的感情比珍珠都真”。
陸山民含笑看著左丘,“接下來是你的表演時間,請繼續,但不要怪我沒提醒你,最好把謊給編圓了,否則,彆怪我不講情麵”。
左丘使勁兒的撓了撓頭,頭皮屑像雪花一樣飄落。
“好吧,有些事情你也可以知道了”。
左丘點燃一根煙,深吸一口,緩緩的吐出。
“你還記得我送你那本《傳習錄》的扉頁上那句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