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山民打開門,客廳裡烏漆嘛黑,伸手不見五指,這個點,想來海東青和小王媛早已經睡了。
輕手輕腳的走進客廳,憑著記憶打開了客廳裡的燈。
燈一亮,陸山民嚇了一跳,海東青正筆直的坐在沙發上。
“還沒睡”?
“等你”。海東青回答得簡短有力,語氣中帶著明顯的不快。
陸山民走過去,坐在一旁的單人沙發上,半開玩笑的說道“你這個樣子像極了老婆等老公回家”。
“感覺好嗎”?
陸山民擠出一抹笑容說道“有人等著回家的感覺,挺好”。
海東青說道“不用在我麵前強顏歡笑,你那張臉笑起來比哭還難看”。
陸山民抬手摸了摸臉,入手冰涼,他確實是在強顏歡笑,除了大黑頭和小妮子,他不習慣在彆人麵前表現出脆弱的一麵。特彆是海東青,這個曾經用腳踩過他的女人,潛意識裡總會在她麵前逞強。
“你看出來了”。陸山民臉上沒了笑容,聲音也變得低沉。
海東青淡淡道“我還不了解你嗎,想哭就哭,在我海東青麵前哭不丟臉”。
陸山民心裡確實很難受,儘管他飽受打擊,算得上皮糙肉厚,但此時此刻也不能完全承受。海東青的安慰雖然有些鋒利,但也讓他感到了一絲暖意。
“哪有你這樣安慰人的”。
見陸山民臉色很難看,海東青見好就收,沒有繼續她近乎於打擊的安慰。
“見到蒼鷹了”?
陸山民點了點頭,“準確的說是黃冕,也是大黑頭的父親”。
海東青眉頭微皺,問道“確定是親生父親”?
陸山民苦笑了一下,想到蒼鷹那同樣鐵塔般的身形,說不是親生的恐怕都沒人信。
“沒想到你也會開玩笑”。
海東青不會安慰人,同樣也不會開玩笑,隻是潛意識裡想讓陸山民好受點,才故意開了個有些生硬的玩笑。
“他承認了”?
陸山民點了點頭,“田嶽、吳民生他們沒有撒謊,他就是我出生那晚,向幾大家族透露消息的人”。
海東青轉頭看著陸山民,如果取掉墨鏡的話,能從她的眼中清晰的看到同情。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但這個仇人卻偏偏是他待之如親大哥的父親。
“沒打起來”?
陸山民搖了搖頭,“我不想讓大黑頭為難”。
海東青眉頭微皺,“所以殺母之仇也不報了”?
陸山民微微低下頭,“以後再說吧”。
海東青淡淡道“我覺得你應該跟黃九斤見上一麵”。
陸山民喃喃道“我也想,但他似乎在躲著我”。
“那麼威猛的男人也有怕見的人”。海東青冷笑了一聲,不知道是真的覺得好笑,還是在諷刺。
陸山民接著說道“煩心事可不止這一件,這算不得什麼大事”。
海東青嘴角微翹,“大度啊,這都能算小事”。
陸山民看著似笑非笑的海東青,覺得這女人是越來越看不懂了,不該嚴肅的時候很嚴肅,該嚴肅的時候又不嚴肅,“大姐,我們聊的事情都是很悲傷的事情,麻煩你能不能像平時一樣嚴肅點”。
海東青淡淡道,“你不覺得這樣,氣氛沒那麼凝重嗎”?
陸山民好奇的看著海東青,又看了看小王媛的房間,頓時想到了什麼,“她教你的”?
海東青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王媛的房門,輕輕咳嗽了一聲,翹起二郎腿,說道“還有什麼煩心事接著說,今天我心情好,願意聽你訴苦,過了這個村可沒這個店”。
陸山民暗自笑了笑,好像心裡麵是沒那麼壓抑了。
“我今晚還見到了左丘”。
海東青眉頭微微皺了皺,“沒揍他一頓”?
陸山民搖了搖頭,“大姐,你能讓我把說完嗎,是你訴苦還會我在訴苦”。
海東青抬了抬手,做了個你繼續的手勢。
陸山民醞釀好的感情全沒了,緩緩的說道“也沒什麼好說的,我與他決裂了”。
說完之後,陸山民沒有再說話,等了半晌之後見海東青沒反應,問道“你不覺得該說點什麼嗎”?
海東青雙手環胸,“你不是讓我等你說完嗎”?
陸山民一臉無奈的說道“我已經說完了”。
“就這一句”?
“你還想聽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