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瑤的油鹽不進,讓王元開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他見識過太多太多的權貴財閥二代,毫無疑問,他的城府和智慧在其中是出類拔萃的。
但是他沒想到,竟然拿不下一個剛大學畢業的女孩兒。她的見識、眼光、見解和判斷力,遠遠超過她這個年齡,哪怕是出生於財閥大家族,也不該有這個程度的認知。
同時,他也有一點想不明白,這樣的一個理性聰慧的女孩兒,為什麼會在感情上如此的熾熱,為了一個男人而完全不計後果。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這樣的女孩兒,想糊弄過去幾乎是不可能的。王元開的臉色漸漸變得陰沉。
“我們王家雖然沒落了,但也不是你們這種商人可以任意欺負的,你可想過固執己見會給你們韓家帶來怎樣的後果”。
韓瑤冷靜的看著王元開,眼中不但沒有絲毫被威脅的畏懼,反而帶著戲謔的挑釁。
“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見軟的不行,就想來硬的”。王元開冷冷道:“首富年年有,年年不相同,我隻是好心提醒你,華夏幾千年,財閥商賈永遠都是下九流,任你富可敵國,在權力麵前,一文不值”。
韓瑤抬頭看著惱羞成怒的王元開,冷笑道:“好大的官威,還好你隻是個落寞子弟,你要是真處在你爺爺那個高位,豈不是要視天下人為螻蟻”。
王元開冷哼一聲,
“我不想跟你做無謂之爭,陸山民的事,我勸你少管”。韓瑤瞪大淡藍色的眼睛,死死的盯著王元開。
“我尊敬王爺爺是個大英雄,但你算什麼東西。頂著祖宗的光環高高在上,你所謂的高貴、驕傲,不過是你骨子裡的卑賤、自卑。你視彆人為棋子,拿陸山民當棄子,高高在上、毫無人性,還裝作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你身上沒有你爺爺半點英雄氣概,要是他老人家泉下有知,不知道會不會氣得爬出來抽你兩耳光”。
王元開麵色潮紅,雙拳緊握,被韓瑤的話激得青筋迸裂。韓瑤並沒有見好就收,毫不掩飾的鄙視道:“你處處想學你爺爺,在我看來不過是東施效顰、畫虎不成,我算是見識了什麼叫做真正的偽君子”!
“韓瑤”!王元開低喝一聲,雙眼通紅。韓瑤冷笑一聲,
“怎麼?揭開了你的真麵目,惱羞成怒了”?王元開極力克製住滿腔的憤怒,抬手指了指韓瑤,憤然離去。
韓瑤這才鬆開緊握的手,手心裡全是汗水,眼裡也閃爍著淚花。她不是一個普通女孩兒,但她畢竟也才是一個二十二三歲剛大學畢業的女孩兒。
委屈、痛苦、憤怒、彷徨、無助、、、、要不是從小的教養不允許,恐怕早已失聲大哭出來。
不遠處,老裁縫上前走了幾步,又停下了腳步。他的一生經曆的苦難與曲折遠比韓瑤現在所經曆的更加殘酷,但那隻是他的人生經曆,對彆人而言,頂多是暫時麻痹的雞湯,並起不了實質性的作用。
人生的迷霧,唯有當事人自己才能走出來,走出迷霧之後是懸崖還是坦途,也隻有當事人自己才能選擇。
、、、、、、、、、、、、、、、、、、、、王元開怒氣衝衝的回到一品閣,楚天真和洛長平已經坐在了他的辦公室裡,看煙灰缸裡的煙頭,兩人已經坐了很久了。
楚天真放下二郎腿,笑眯眯的問道:“誰那麼大本事,能把我們王大公子惹那麼大火氣”。
洛長平彌勒佛似的圓臉笑而不語,能讓王元開發火的事情的不多,但有一件是他的逆鱗,那就是自尊。
王家嫡長孫,身上流著英雄的血,從一出生就有著天然的高貴和驕傲,但現實卻很殘忍,他所擁有的與他的高貴遠遠不相符。
高貴與現實的巨大反差,就成了他難以承受的痛處。不止是王元開,人以類聚物以群分,他們三個能坐在一起,本就是一類人。
不同的是王元開隱藏的比較好而已,但越是隱藏得深,反而越是敏感,一旦被觸及痛處,那種內心的痛苦和憤怒更加沉重。
“一個小丫頭而已,王兄的反應未免有些過了”。王元開眼神冰冷,
“而已?她是韓孝周的女兒,你竟然說隻是一個小丫頭而已?”楚天真聳了聳肩,
“我覺得不用太擔心,先不說她能不能見到你爸,即便見到又如何,一個陌生小女孩兒,既拿不出證據,又說不清事實,你爸怎麼可能輕易相信她說的話”。
楚天真安慰道:“放心吧,她不懂事,韓家懂事的人可不少,陸山民進去了這麼久,韓孝周這個準嶽父都沒出麵,足以說明他的謹慎,他不會也不敢跟我們過不去的”。
洛長平輕描淡寫的說道:“商人的感情和骨氣也就二兩重,韓孝周比誰都明白商人的紅線,他是不敢越過雷池的”。
楚天真翹起二郎腿,悠悠道:“我今天來是想商量另外一件事,當然,如果這件事處理好了,韓家丫頭的事兒就沒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