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山民嗬嗬笑道:“在我眼裡,你就是小姑娘啊”。
“我是你姐”!
“哎,俗話說女大三抱金磚嘛”。
麵對陸山民這個無賴,海東青很是無奈,但正如陸山民所說,她本能的想生氣,卻發現內心深處並不生氣。
“我以前最討厭這些無聊的對話”。
陸山民說道:“我倒覺得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反而是一些平平淡淡的無聊,特彆是我們這樣的人,總有那麼多人不斷的找我們麻煩,想平平淡淡都不容易”。
說著,一股肉香味鑽進了鼻子。
前方不遠處的路邊,有個燒烤攤,一個頭戴小白帽、長得頗有西域特點的精壯男人正烤著羊肉串,一邊烤一邊用蹩腳的普通話喊著“烤新疆羊肉串囉”!
東北人這些年流出嚴重,郊區人口稀少,這個時間點的人更少,大多數店鋪都還關著門,整條街顯得有些冷清。
除了這家燒烤攤,附近還有幾處地攤,有賣小吃的,也有賣兒童玩具的,生意都不好。
燒烤攤的生意慘淡,但老板仍然很認真地烤著羊肉串,一絲不苟的翻轉,一絲不苟地加調料,一絲不苟地刷著油。
陸山民情不自禁的朝著燒烤攤走去,海東青緊跟在他的一側。
走到燒烤攤麵前,陸山民深吸了一口氣,讚歎道:“很不錯,起碼有二十年的功力”。
精壯男子咧嘴一笑,露出一排大白牙,“老板,十塊錢三串”。
陸山民沒有回答,自言自語道:“有個曾經的朋友跟我說過,萬事萬物皆有道,劍有劍道,茶有茶道,花有花道,烤燒烤也有燒烤道。你的燒烤手法很老道,火候、調料也很到位”。
“可惜”,陸山民微微皺了皺眉,“還是差了點東西”。
男子瞪大眼睛問道:“差什麼”?
陸山民伸出一根手指,“道”。“所謂道,並沒有那麼高深,實際上就是用心,全身心投入做一件事情效果是不一樣的”。
男子迷茫地看著陸山民,“什麼意思”?
陸山民一臉惋惜的說道:“你手上烤的是肉串,心裡想的卻是彆的事情,你的肉串缺了一縷道意,少了一絲靈魂”。
男子撓了撓頭,像看白癡一樣看著陸山民,然後又轉頭看向海東青。
“你男人是從精神病院出來的”?
這邊正討論著燒烤道,路邊一個戴著毛絨帽子,手裡拿著糖葫蘆,看上去七八歲的小男孩兒,蹦蹦跳跳地朝這邊跑過來,邊跑邊喊著“我要吃羊肉串”。
小男孩兒的身後,頗為顯老的女人一邊追一邊焦急地喊著:“慢點跑,彆摔著了”。
小男孩兒回頭看了眼女人,撒丫子跑得更歡,沒有看見前麵的路,一頭撞向海東青。
“啊”!
一聲慘叫,小男孩兒橫空倒飛出去,重重的跌落在馬路上,連續幾個翻滾半跪在地,帽子在翻滾中掉落,露出一顆頭發稀疏的光頭,他的臉上鼻血長流,手裡已經沒有了糖葫蘆,而是兩柄尖刀。
這哪裡是什麼小男孩兒,明明是一個四五十歲的侏儒。
追上來的女人臉上哪裡還有半點焦急,換之的是冷厲的殺意。
陡然加快速度,騰空而起,人還未落地,刷的一聲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
軟劍在空中如銀蛇擺動,劍尖如銀蛇吐信,在即將到達海東青身前的時候,長劍瞬間繃直,直刺海東青咽喉。
海東青雙指憑空出現夾住劍尖,手指一繞,劍尖翻轉,再一伸,鮮血濺射。
刹那之間,軟劍已插入女人的咽喉,從後頸而出。
黑色的風衣飄動,氣機暴漲,噴灑而來的鮮血一滴沒落在兩人身上。
女人直愣愣的倒在地上,咽喉上插著的軟件輕輕搖擺,她的眼裡滿是不可置信,這麼多年,這把劍刺穿了很多人的咽喉,沒想到最後會插在自己的咽喉上。
侏儒男子已經再次發起衝刺,那邊,賣玩具的老頭兒,另一邊,係著圍裙賣小吃的男人,悄悄的將手伸向了懷裡。
這邊,賣羊肉串的精壯男子神情恐懼的看著陸山民,“你就不擔心你女人”。
陸山民自豪的說道:“我女人是世界上最厲害的女人,你該替他們擔心”。
賣羊肉串的男子眼珠子疑惑的轉了轉,“我為什麼要替他們擔心”。
陸山民笑了笑,“那你就替你自己擔心擔心吧”。
男子眼神陡然一變,手裡用來穿羊肉串的竹簽突然插向陸山民的咽喉。
陸山民臉上沒有半點害怕,依然掛著笑意。
正在男子以為快要得手的時候,眼前黑影一閃,黑色風衣的下擺從他的脖子前一閃而過。
鮮血如噴泉般灑出,灑在燒烤架上呲呲作響。
與之前死的那位女人一樣,到死,他都沒想明白為什麼衣服也能殺人。
陸山民歎了口氣,“不聽好人言,吃虧在眼前啊”。
侏儒男子和老頭兒同時趕到,老頭兒手上一把長刀正麵砍向海東青頭部,侏儒男子兩把尖刀虛晃一刀滾到陸山民腳下,一刀向下插腳背,一刀向上插襠部。
海東青側身避過老頭兒的一刀,腳下並未停留,一腳踢開插向陸山民腳背的一刀,腳尖落地之後,另一隻腳彈起踢中侏儒男子的頭部,侏儒男子再次如炮彈般被踢出去。
陸山民這次做不到風輕雲淡了,胯下那一刀隻差一丁點就紮進去了,甚至他都覺得刀尖已經挑破了褲子,因為他此刻覺得襠部涼風陣陣。
等陸山民回過神來的時候,海東青已經一把掐住了老人的脖子,此時的老人臉色漲紅,眼珠子外鼓,瞳孔已經渙散,已經是沒氣了。
“砰”!槍聲驟起。
子彈打入身體噗噗作響,不過都是打在了老人的屍體上。
黑色的風衣再次舞動,燒烤架上的竹簽隨之破空飛出,一根釘入賣小吃男人的額頭,一根洞穿咽喉。
不遠處,侏儒男子抽搐了幾下,沒有了動靜。
陸山民歎了口氣,滿懷幽怨的說道:“你剛才應該先踢飛上麵一刀才對”。
海東青若無其事的說道:“不順腳,踢飛上麵一刀,你的腳背那一刀就躲不過”。
“哎,腳背嘛,挨一刀無關緊要,上麵那一刀要是挨結實了,可如何是好”。
海東青沒有理他,抬腳往原路返回。
陸山民低頭看了眼胯下,褲子並沒有被劃破,剛才涼颼颼的感覺應該隻是心理作用。
抬起頭砍向對麵茶樓的二樓,扯開嗓子喊了一聲,“打烊了,收攤了”。說完,小跑步追向海東青。
過了幾分鐘,茶樓的二樓探出一個腦袋,正是張良。
他看了眼街道的場景,對身後的說道:“和上次一樣處理,黑惡勢力火拚,兩敗俱傷”。
“是”。身後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人應了一聲,轉身下樓。
張良揉了揉腦袋,對另一人說道:“趕緊把現場清理乾淨,一個小時候後街道解禁,不能讓老百姓看到任何痕跡”。(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