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名,樹的影。
不是陳邦國這個江湖大佬膽小,實在是海東青的殺伐名頭太過駭人,他連續摳了兩次扳機才發現沒打開保險。
等他哆哆嗦嗦打開保險的時候,海東青已經來到了身前。
這位以凶悍著稱的江湖大哥,在海東青麵前連半點反抗之心都生不起來。
“車裡有人,抓住他當人質!”
絕望中,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讓他從死亡中看到了生的希望。
但是這種希望僅維持了不到一秒鐘,因為他看見圍著汽車的幾個小弟從人群中飛了起來。
人當然不可能會飛,他看見車裡出來一個男人,也沒見怎麼動作,一群小弟就像是撞上了高速行駛的火車般四下飛散。
他早該想到,一個牛逼的女人身邊,怎麼可能會有一個任人揉捏的男人。
“你真的一個人單挑了四五百人?”陳邦國哆哆嗦嗦問了人生中最後一個問題。
海東青腳尖一挑,地上的砍刀騰空飛起,插入了他的心臟。
兩人一前一後,包圍了幾十個人。
所有人徹底失去反抗,全都自覺蹲在地上,雙手抱在腦後,瑟瑟發抖。
陸山民淡淡道“你們道上有句話說得很好,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所以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你們平日裡欺男霸女、恃強淩弱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
“饒命啊,大哥、大姐,求求你們饒了我,我們以後再也不敢了”
膽大的哭天喊地求饒,膽小的胯下流出了泛黃的尿液。
陸山民看了眼海東青,心有不忍,這些小嘍囉,未必是人人都罪該萬死。
海東青了解陸山民的性格,冷冷道“給你們十秒鐘時間,每人留下一條手臂。”
陸山民沒有再說話,緊接著,峽穀裡響起起陣陣痛苦的慘叫聲。
然後,一群獨臂人流著鮮血,呻吟著移開擋在路中間的巨石,場麵甚是悲壯。
看見這一慘烈場麵的還有其他人。
小埡口半山腰上,一個五十來歲,氣態瀟灑的男人一臉的憤怒,作為幾百年武道家族的傳人,骨子裡還鐫刻著疾惡如仇的正氣,如此殘忍的修羅場麵,怎能不憤怒。
站在他一旁的馬亮臉色發白,他年輕時跟著祁縣戴家的一位老人學過心意拳,也算是半個武道中人。但由於戴家拳法不傳外姓,後來就跑到呂梁混江湖,經過十幾年的打拚成為呂梁地下勢力的瓢把子。和陳邦國一樣,他也猜到了海東青的身份,多半就是前些日子道上傳得沸沸揚揚的女殺神。
要是放在以前,他絕對轉身就跑。
但這一次不一樣,天京來的貴人點了他的名,聽話以後就擁有了一把天大的傘,不聽話,估計以後就彆想在山西混了,不僅是山西,可能全國都再沒有他的立足之地。
在江湖上混了幾十年的他,比很多江湖人更能看明白江湖的本質。
江湖,說起來很大,但在上頭的人看來,不過就是個小池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