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雕塑形狀怪異,乍一看去,仿佛是一叢熊熊燃燒的黑色火焰。
火焰往上伸展,包裹成一個橢圓形。
而橢圓形中間,好像還有什麼東西。
等他們仔細看去,才發現那根本不是什麼燃燒的火焰的造型,而是仿佛萬千黑色海藻纏繞在一起!
組成一個橢圓形的海藻球。
一莖一葉,雕刻得十分傳神,如同在海水中搖曳。
那些紛亂交纏的海藻球中央的位置,有一個頭像,似乎是一個黑色山羊頭,還能看見兩隻尖角,從那些混亂的海藻中斜挑出來。
月光隨著他們的腳步往前移動,很快照進那叢海藻雕塑裡麵,正好投射在那山羊頭的眼睛上。
它的眼睛也是黑色,宛若深不可測的黑洞,以至於那月光照過去,就全部被吸收了。
一陣風吹來,月光跟著晃動,在那些海藻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襯的那些糾纏的海藻仿佛也有了生命似的,恍恍惚惚在晃動。
但是當夏初見再仔細看去,那些海藻卻依然是靜立不動的,剛才恍惚覺得海藻有了生命,其實是光與影造成的視覺錯覺。
月光越發飄忽蕩漾,空氣中開始有不知名的低語流淌。
藏在海藻球體中央的黑山羊腦袋,仿佛是古老的神靈使者,正在聆聽自己的信徒祈禱。
權與訓驟然感到一種莫名的驚懼和不安,似乎這一切,已經觸碰到了某些人類未嘗涉足的領域。
他側頭看了看夏初見,卻隻見她一雙興味盎然地眸子,正盯著前麵那雕塑出神。
權與訓低聲說:“……你有沒有聽見,好像有人在說話?”
夏初見挑了挑眉:“我沒聽見,但你聽見了,說明這裡確實有點古怪。彆怕,我專破邪祟。”
說著,她毫不猶豫抬手扣動扳機。
轟!
一陣爆破力十足的轟響,劃破沉悶如山巒般的寂靜。
那海藻球體中的黑山羊頭,就這樣嘩啦一聲,四分五裂,化為齏粉。
而那海藻雕塑也跟著撲通一聲轟響,徹底坍塌。
權與訓耳邊縈繞不去的低語聲戛然而止。
他失笑道:“做得好!我怎麼沒想到呢?!”
果然是六根清淨狙擊彈,專破邪祟,普度眾生。
兩人剛輕鬆了一會兒,突然,麵前這覆蓋著荒草的空地,從那雕塑坍塌之後,就開始震動起來。
夏初見拉著權與訓就往後退。
他們剛剛退到草地之外,這片荒草地的地底像是陡然失去了支撐。
隻聽噗的一聲悶響,一部分土地塌方,露出底下一個巨大的管道入口。
那管道黑黢黢的,就算是拿著大型lcd照明設備往裡看,也隻能看見其中一段管道的管身,看不見管道的儘頭。
而那管道的直徑更是寬得出奇。
夏初見身高一米七五,但是那個管道的直徑,不僅比她還高,也比一米八十多的權與訓還高,目測至少兩米。
夏初見立即對權與訓說:“你用衝鋒槍,往裡麵打一梭子。”
權與訓到底不是職業槍手,裝填彈藥的速度實在太慢了。
夏初見看不過眼,伸手過去:“給我。”
權與訓直接把衝鋒槍摘下來放到她手裡,還有一串肩抗式子彈袋。
夏初見三下五除二就掛好彈,然後開始突突突突!
她朝那個管道裡直接打完一個彈夾的衝鋒槍子彈,至少兩百發。
但是管道裡隻聽見乒乒乓乓子彈掉落的聲音,沒有任何彆的聲響。
夏初見鬆了一口氣:“裡麵沒有活的生物體。”
權與訓:“……”。
“行了,伱要進去看看嗎?”夏初見把衝鋒槍還給權與訓。
權與訓擺了擺手,“我拿把手槍就可以了。衝鋒槍在我這裡也是擺設。”
夏初見也沒客氣,直接把衝鋒槍掛在胸前,同時依然抱著那把槍管起碼有一米長的毀滅者1號大狙,問道:“你先進去?”
權與訓抿了抿唇:“還是你先進去吧,你手裡有兩把槍。”
夏初見毫不猶豫把衝鋒槍塞回權與訓手裡,說:“現在我們一人一把槍,一起進去?”
她把毀滅者1號大狙握在手中,手指牢牢扣在大狙的扳機上。
權與訓嘴角抽了抽,還是端起了衝鋒槍,但依然拒絕做先行者。
夏初見嘖了一聲,沒有繼續跟權與訓拉鋸,還是先走了進去。
這管道似乎在地下埋了很長時間了,裡麵的空氣並不新鮮,還有隱隱的腐臭味道,來自管道的另一端。
幸虧剛才夏初見打了一梭子衝鋒槍子彈,現在空氣中有子彈釋放的大量火藥氣息,衝淡了那股令人作嘔和窒息的腐臭以及黴味。
她走在這巨大的管道裡,雖然已經放輕了腳步,但還是能聽見自己的腳步聲,啪嗒啪嗒在管道裡回響。
夏初見走了一會兒,突然停下腳步,因為她隻聽見自己的腳步聲。
權與訓應該跟在她後麵,難道他沒有跟上來嗎?
但在這種環境下,夏初見也不敢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