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三問驚道:“這種事,我怎麼都不知道”
“你還沒有踏入天梯,今晚若去,難免有風險。”
黃明禮恨聲道,“我們四個天梯高手,還有一個可敵天梯的陣法,土匪人數也遠比鬆鶴館的人多,十拿九穩,怎麼料到會出這樣的事情”
話說到這裡,黃明智突然抽搐了一下,雙眼睜開,瞪的滾圓,兩腿伸直。
黃明禮父子看出這是將死之兆,各自大驚。
黃明禮就沒停止過給他運功療傷,這時黃三問的兩隻手,也已經拍在黃明智身上,灌注內力。
可他們觸手之處,隻覺肌肉僵硬,分明是已經死了。
“不可能,不可能。”
黃明禮又急又怒,再也顧不得什麼分寸,猛運功力,強灌內力。
黃明智臉上漸漸有了血色,筋肉也放鬆下來,甚至心跳都重新跳動。
黃三問卻看出,那完全是一具屍體了,瞳孔都已渙散,如今隻是被強大的內力刺激,有了複蘇的假象。
“四叔胸口的傷,被蘇二灌注過內力吧,但應該已經被爹你驅除掉了,怎麼會……”
黃三問彎腰托起黃明智的腦袋,手掌摸到一片濡濕,抽出來一看,隻見掌上一小抹血色。
黃明禮連忙把四弟身體翻轉,撥開頭發,隻見發根間有一個極細的,如同針紮出來的傷口。
“這……”
黃明禮臉色鐵青,仿佛用九牛二虎之力,才從嗓子眼裡擠出兩個字,“蘇!二!”
蘇鐵衣的功力爆裂霸道,打入人體之後,是非常顯眼,極容易被甄彆出來的。
黃明禮當時在激戰中要帶四弟撤走,略一感應,就把黃明智胸口那份爆裂的功力驅逐,確保他體內已再無那種爆裂性的力量。
而人腦又是至關緊要之處,周密而脆弱,外人功力不可輕觸,黃明禮當時也不曾運功在四弟腦子的部位細查。
現在看來,分明是蘇鐵衣把黃明智重傷之後,又用一種陰柔功力,從他後腦滲入腦海之中,直到此時,徹底發作。
“蘇……二……”
黃明禮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伸手撫下四弟的眼皮,“這個畜生好狠,藏得好深啊!”
他不久前連死了兩個兒子,那時雖然心痛如絞,恨火滔天,但還定得住神,拿得住氣。
畢竟他有三個兒子,最出色的那一個還在家裡,沒有出事。
可是現在,他隻覺氣血翻湧,喉頭猩甜。
兒子不止一個,可他真正同父同母的兄弟,卻隻有這麼一個。
畢生之中,他最信任、最倚重的人,也隻有這麼一個,不知道多少不可告人的事情,都是靠他這個四弟一起商議、一起去辦。
黃明禮常常覺得,連他那些兒子離他都很遠,隻有這四弟離他最近。
現在,他沒了這個兄弟了。
黃三問看到父親良久不再動彈,嘴角卻流下鮮血,連忙上前為他撫平氣血。
“爹!爹,你不要氣壞了身子,咱們要保住自己,日後才能報仇。”
“報仇,對,對。”
黃明禮回過神來,“你去看看劉四太爺有沒有回到他家,不對,你先去把我踢死的那個門房,看他有沒有父母妻兒,給我通通殺掉!”
“要不是他那一擋,說不定我還能早點發現,還能救回老四!”
他臉上的肉抽搐起來,恨得不知如何發泄才好。
正在這時,外麵卻有人來報,說是縣衙有人過來,要黃家出人,共同剿匪。
“讓他們滾。”
黃三問怒斥了一聲,卻被黃明禮按住。
“爹”
黃三問回頭道,“姓高的欺人太甚,這一去,肯定讓咱們黃家人打頭陣……”
“我知道,他這是鈍刀子割肉,我們黃、劉兩家在縣裡產業眾多,方方麵麵的關係,他要是大刀闊斧的來,肯定要有動蕩,之後再逢上難民遷入,就更麻煩了。”
黃明禮露出想吃人似的狠笑,“可如果,我們不接受這慢刀子,恐怕以現在的局勢,姓高的也真能下得了那個決心,明著動手。”
黃三問思來想去:“可照他們這麼下去,咱們說不定也會落到鬆鶴館之前那樣的下場,那還怎麼報仇”
“誰說不能報”
黃明禮的手指逐漸收緊,指縫裡有鮮血滲出來,聲音低沉至極,“五年前那樁交易,咱們可不隻換了那使者一次出手,一根毒針。”
“千霞嶺出現天命教的印記後,我按照當年得來的聯絡路數,讓你四叔去查,果然也探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黃三問驚道:“五年前他們還沒造反,現在他們可是反賊餘孽,咱們大不了拚著散財,找彆的殺手組織……”
“那些殺手往往一擊不中遠遁千裡,咱們散多少財,換一次無關緊要的相助,有用嗎”
黃明禮沉沉的說道,“就是要他們反賊餘孽的身份,咱們才好用!”
“我也不想走到這一步,全是高文忠和蘇二他們逼我的,那咱們就走著瞧。”(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