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太極印記再次轉動的時候。
蘇寒山就像以往每次一樣,沉浸到了玄妙難測的光影之中,跨越了無數景物,穿行而去。
但很快他就發現,這次的穿越,果然跟以往每一次都不一樣。
因為這次穿越,用的時間太多了,足足過了將近半刻鐘的時間,還沒有完成,而且,周圍光影流逝的速度竟然越來越慢。
“看來是我這一縷心意,給太極印記造成的負擔太大了。”
七代祖師的聲音,在周圍響起,“寒山,你守住心神,我來試著為這太極印記助推一把。”
蘇寒山點點頭,眼簾垂落,雙手微抬,左手在上,右手在下,掌心相對,形成《天都純陽功》中抱元守一的功訣。
不過他這左手的姿勢,無名指還微微彎曲,結合了大慈心印中真佛說法、眾生入定的意念。
就在蘇寒山抱元入定之後,整個光影通道之外,響起了一種浩蕩無窮的聲響。
如同八荒竹林,都被長風穿透,星辰天火,也在風中搖曳。
不是無窮無儘的細碎聲響,彙聚成這個聲音。
而是因為這個聲音的存在,才衍生出寰宇晝夜、四季八荒的盎然生機。
此之謂天籟!
而等到那種聲音,在極致悠長的攀升後,驟然變奏之時,才使人恍然覺悟,這原來是一次呼吸吐納。
吐納練氣之術的初始與極致,一呼,一吸,大道天籟。
蘇寒山的意識猛烈震動,即使將心意感官全然內斂,以求一種最自閉堅固的心境。
這種時候,竟然也像是要被呼吸吐納的聲音同化,溶解於浩瀚無垠、玄機無儘的大道天籟。
倘若事先沒被提醒,恐怕現在,蘇寒山就不是“好像”要被溶解,而是真的要受到重創。
來自七代祖師真身的力量煥發出來,呼吸吞吐之間,越界通道裡的遲緩光影,陡然加速。
所有光影,徹底達成了一種無法分辨,以至於好似純白無瑕的狀態。
下一刻,整個純白通道突然消失。
靜立不動的蘇寒山,出現在一片大草原上。
他緩緩張開眼睛,散了手上的功訣印法,輕聲說道:“祖師?”
沒有反應。
蘇寒山刺激太極印記,得到一個模糊的反饋。
大約是指祖師還沒到。
也不知道是助推之後的太極印記,速度太快,導致祖師自己反而半路跟丟,又或者是,已經跟到此界附近,正在想方設法滲透進來。
不過,太極印記反饋出的另一個信息,倒是很清晰。
此次進入的這個世界,跟淵界人間的時間比例,又是十比一。
蘇寒山指尖凝聚出一點藍光,向空氣中輕輕一戳,準備用大慈心印,刺激這塊地方的天地磁場,讀取出磁場中承載的信息。
有這一手功夫,至少方圓數十裡之內,三年之中,發生過的大事件,都能夠讀取到一些痕跡。
不料他這一戳之下,讀取到的信息,都如同亂麻,難以分辨。
似乎在這天地之間,存在一種奇異的動蕩,間歇式對世間生靈的感知判斷,造成微妙影響,也影響到了無形磁場中記錄的信息。
“怎麼感覺有點像是天心意誌的波動?”
萬物有靈,荒蕪星球也有自身的意誌,但隻有經過生命星球上的文明乾涉,才會醞釀出具有明顯統合趨勢、擁有基本靈性判斷的天心意誌。
蘇寒山去過這麼多世界,也隻在武德世界,能夠明顯感受到天心意誌的存在。
那還是因為被界外屍魔之手入侵,刺激狠了,而提前成形的天心意誌。
現在這個世界的無形動蕩,就跟武德世界的天心意誌,有點相似的感覺,但相似的成份不太多,恐怕也隻有一成左右。
不知道是因為世界不同,還是因為武德世界的天心意識成型的原因比較獨特,才造成這麼大的差異。
蘇寒山默默感應,發現自己暫且無法通過這種動蕩,追溯暗查其源頭,便把這事情先放到一邊,準備找個有人煙的地方看看。
剛才那一指頭,雖然沒能讀取天地磁場中的過去訊息。
但磁波反饋,還是讓他對這邊的磁場規模、大致地形,有了判斷。
輕鬆飛行十秒後,他就脫離了草原範圍,看見了一座城市。
這座城市,明顯是二十一世紀的風格,高樓大廈,花園廣場,混凝土的路麵四通八達,紅綠燈,立交橋。
但是城市綠化好像做的有點過於好了,很多鬱鬱蔥蔥的顏色,分布在混凝土街區之間,覆蓋樓房,截斷路麵。
從高空看過去的話,城中還有非常顯眼的一座機場。
機場跑道上有很多焦黑的痕跡,似乎不是一般放火燃燒能夠達到的程度。
十幾架飛機,要麼斷了機翼,要麼千瘡百孔,飛機遺骸上都生出了藤蔓,七零八落的分布在機場內。
“難不成,這是什麼生化危機之類的世界?”
蘇寒山想起前世的某些影視作品,身影一閃,降低高度,去搜尋城中活人的痕跡。
就在這座城市裡麵,南部邊緣區域的街道上,正有一群人沉默的走在樹蔭裡。
混凝土的街道,有很多地方被樹根頂碎,生長出來的這種大樹,氣味很像是香樟木,有點刺鼻。
但這種樹的樹冠,扁平而寬大,向四麵八方延展,看起來要比香樟樹那種橢圓狀的樹冠,肥厚得多。
城裡現在的活人們,給這種樹起了很形象的名字,叫遮陽傘樹。
在遮陽傘樹林附近活動,能夠有效避免被城市裡那些神出鬼沒的毒蟻飛蟲,嗅到氣味,過來叮咬。
但張大林作為眾人的首領,即使走在這種堪稱安全區的地方,也非常警惕,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他外貌四十多歲,短發微白,雙眼有神,兩頰凹陷,胡須黑白交雜,身上穿著一套牛仔衣褲,不為彆的,就因為耐磨,腳下踩的是一雙勞保鞋,已經有些年頭了。
穿這樣的鞋,走得卻悄然無聲,透出一種不尋常的敏捷。
“昨天無人機拍到的牛百葉,就在右前方那棟大樓裡麵,但那邊離遮陽傘超過四百米,說不好活人進到裡麵,會是什麼情況,我先過去看看,沒問題的話就收割下來,你們再去搬運。”
張大林說話聲音很低,後麵的人卻都聽清了,並不說話,隻是點頭。
這些人身上服飾各異,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外衣布料很粗糙,顯得非常堅韌,還有不少人把脖子這種脆弱部位,也用粗布圍上,手上都拿著砍刀、撬棍、左輪、機槍之類的東西。
張大林說完這段話,也沒有刻意加快步子,就穩穩當當的離開了遮陽傘的區域。
走出幾十米之後,他腳下沒有放緩,臉色卻鬆快了些,深深呼吸了一口氣。
其實他很討厭遮陽傘樹的那種味道,還是正常空氣聞著舒服,氣溫也正好。
如此想著,張大林抬頭看了一眼天色。
今天又是個晴朗天氣,太陽在北邊天空中掛著。
想必今天晚上,又能夠看到南十字星座了。
能有這類天象星象,是因為這裡是非洲。
世界上彆的地區,很多人提起非洲,印象裡就隻有貧瘠落後黑皮膚之類的關鍵詞。
但非洲人種其實很多,也隻有西非部分地區的人,比較符合刻板印象裡的那種非洲人形象。
非洲國家數量也不少,發展程度更是參差不齊。
這裡是南非,是非洲最繁榮的地方,礦產資源非常豐富,也是世界五大礦產資源國之一。
素以礦物種類多、儲量大、產量高而聞名於世,已探明儲量並開采的礦物,就有七十多種。
鉑族金屬、氟石、鉻的儲量居世界第一位,黃金、釩、錳、鋯居第二位,鈦居第四位。
不過,因為油氣資源和各種技術方麵的匱乏,南非的發展,非常依賴於進口。
世界各地的淘金人士、投資機構、貿易大鱷,都曾經蜂擁而來,圈地立旗,各種國家層麵上的合作也不少。
張大林,原本是廣東佛山人,年輕時候開過一家武館,比較會趕時髦,開散打訓練班,兒童武術課,經營的還算不錯。
但有幾個師兄弟出國工作,回來之後,就跟他舉了很多例子。
說起國內跟南非,連續友好合作十幾年,每年官方能賺五六百億美元,南非幾個大城的中資企業,數量已經超過兩百家,私人發展也有很好的前景,遍地都是賺錢的機會。
就是治安方麵,稍微有點不儘如人意。
張大林那時候,也還不到三十,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同門之間,且還是同個宗族,關係深厚,被說的熱血澎湃,就聯絡同門子弟,一起到南非來發展。
打拚幾年,還真被他們弄出點名堂,自己開了一家商城,主營五金器材的生意,供給南非這邊的采礦、汽車等行業,進貨售賣都有了固定渠道。
附帶做幾家中餐,找同胞過來加盟,日子過得也算紅火。
可惜,最近十年來,這世道變得越來越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