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兩天的馬車急馳,墨名終於把主仆倆人送到先禾鎮提前準備好的安全住所。
中途沒怎麼停車休息,兩天的急馳,一路顛簸,骨頭都顛疼了,但小石頭和前鎮令他們知道自己在逃命,所以沒有任何怨言,餓了就在馬車上吃些乾糧,困了就在馬車裡閉目休息。也得虧墨名找來的馬車夠結實,否則這麼一路急馳趕路,普通一點的馬車有可能半途就會被跑散架了。
正當小石頭和前鎮令在馬車裡迷迷糊糊的睡著,馬車悄然的停在一座小農莊前。主仆倆人感覺不到馬車在顛簸的動靜,意識到馬車停下來了,他倆人睜開雙眼,小石頭立即撩開車簾,鑽到馬車外麵來。
他抬眼環顧四周,發現馬車正停在一座農莊前,農莊四周環繞著茂密的樹林,正好給農莊提供了一個極好的隱蔽環境。小石頭伸長脖子望向農莊裡麵,發現農莊裡麵有一個寬敞的院子,整個環境顯得寧靜而安逸。
小石頭看到眼前的環境,就很喜歡,覺得這裡比他們之前住的小院落好太多了。於是,他興奮地問道:“哥哥,哥哥,我們到地方了是嗎?我和大人以後就住這裡嗎?”
墨名點點頭,回答道:“對,到了。你們以後住在這裡。這裡有農田和荒地,你們可以自己種植糧食,這樣可以節省一些銀兩開銷。這個地方比較隱蔽,你們自己是出不去的,這樣也正好沒人能追查找到你們,帶你們到這裡來住,主要是為了保護你們的安全。另外,如果你們需要購買生活所需用品,可以讓在莊子保護你們的侍衛幫忙從外麵帶回來。若有什麼需要幫助,也可以請他們協助。”
小石頭聽完墨名的話後,跳下馬車,四處張望,他看來看去,這裡除了他們三人,並未發現第四個人。他疑惑地望向墨名:“哥哥,這裡沒有侍衛呀?”
墨名沒有回應,而是走過去摘了一片葉子,放到嘴邊,對小石頭說:“小石頭,你看清楚我是怎麼操作的。隻需用這片葉子吹出聲音,侍衛就會出現。”說著,他就示範給小石頭看。
墨名吹響葉子沒多久,一位和墨名打扮相同的侍衛突然出現在眼前。小石頭看到這個突然閃現的侍衛,也是一身黑衣勁裝,黑巾蒙麵,隻露出兩隻眼睛,這裝扮包裹得讓人根本無法辨認出他的長相。
看到剛閃現的這位黑衣人,小石頭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讓人莫名緊張的氣息。他有點害怕,不知道這些神秘侍衛會如何對待無意間闖入他們領地的外人。他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但儘力保持鎮定。
墨名似乎察覺到了小石頭的不安,於是向侍衛揮了揮手,侍衛自覺地收斂了身為暗衛時所帶的暗殺氣息。
然後墨名看向小石頭,讓他放鬆一些:“小石頭,彆緊張,這裡的侍衛和我一樣,不會傷害你們的。”
隨後,墨名又轉向那位暗衛,語氣平和地說道:“剛隻是做一個示範給小石頭看,你先退下吧。”
侍衛與墨名對視一眼,見墨名微微點頭,似乎是在確認這一命令。接著,那名侍衛看了小石頭一眼,仿佛在記住他的麵容,然後才閃身瞬間原地消失了,留下墨名和小石頭兩人站在那裡。
小石頭見那名侍衛消失後,才終於鬆了一口氣,但這也徹底激發了他的好奇心。他忍不住問道:“哥哥,你們究竟是什麼人?這裡又是哪裡呢?”
墨名在蒙麵的黑巾下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笑意,溫和地說道:“小石頭,這裡很安全,你們安心住下便是。至於其他的事情,無需過多打聽,明白嗎?”墨名沒有直接回答小石頭的問題,因為他不便透露其他更多的信息了。
小石頭聽得一頭霧水,但墨名沒有透露他想知道的信息,他也很識趣地沒有繼續追問。他隻是順從地點點頭,說道:“好的,哥哥。隻要這裡很安全,我和大人就放心了,不用再提心吊膽,擔驚受怕了。”
墨名沒有再多說什麼,隻是向小石頭點了點頭,隨後走到馬車後麵,把輪椅拿下來,推到馬車旁邊。接著,墨名和小石頭一起將還在馬車裡半躺著的前鎮令抬下來,放到輪椅上。
小石頭往農莊院門走過去,把院子門打開,接著將前鎮令先推進院子裡。當他們進到院子,發現這院子裡麵真的很大,裡麵有一排住人的房間,大概有~個房間。然後左邊有廚房和一個放工具的雜物房,右邊有茅房、柴房。
這個農莊的格局雖然簡單,但像這樣一套房子,在鎮上可是大戶人家才能住得上的呢,小石頭和前鎮令倆人在院子裡四處張望,看了又看,都對這裡的住所感到十分滿意。兩人對視一眼,眼中都流露出笑意。
這時,墨名一手提著一個包裹走進了院子:“小石頭,這些包裹應該放在哪裡給你們?”
小石頭轉身看到墨名提著兩個包裹,趕忙上前接過一個裝有衣物的包裹,並對墨名說:“哥哥,這個包裹裡是鍋碗瓢盆,麻煩你幫我放到廚房去,我一會就來收拾。”
墨名簡單地應了聲“好”,接著指向那一排房間說:“那邊的房間都可以住人,你們自己去選吧。”
“好的,謝謝哥哥,我和大人先去選兩個房間。”小石頭高興地說著,一手提起包裹,一手推著前鎮令的輪椅,向那排房間走去。
墨名將那個裝滿鍋碗瓢盆的包裹放到廚房後,也走向那邊的房間。小石頭和前鎮令各自選了一個房間,他們選擇的是兩間相鄰的房間,對房間都感到非常滿意。
看到墨名走過來,小石頭開心地咧嘴笑道:“哥哥,謝謝你帶我們來這裡。我和大人已經把房間選好了,我們就住這兩間相鄰的房間。”
前鎮令眼中也充滿笑意,可見也是非常喜歡這裡的住所,他雙手扶住輪椅,微微彎腰,也向墨名表示感謝。
墨名對他們主仆二人點了點頭,然後說道:“你們不用客氣。”
接著,墨名望向小石頭說道:“小石頭,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助,記得吹葉子哨聯係這裡的侍衛。”
頓了一下,他又補充道:“好了,你們就自行收拾一下,然後安心在這裡住著。我還有事要去忙,先走了。”
墨名把話說完,就與他們主仆二人拱手告辭,隨後一閃身便消失了。
小石頭和前鎮令目送墨名消失的方向,主仆二人對視一眼,眼中都流露出對未來的憧憬。
話說回墨竹鎮,小石頭和前鎮令居住的貧民區小院落裡。北餘緩緩地睜開眼睛,一種深沉的迷茫籠罩著他的意識。他感覺自己好像睡了好長時間,仿佛剛剛從漫長的沉睡中醒來,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感覺。
他從地上爬起來,坐在地上,伸手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試圖驅散那股莫名的困惑。然而,當他的手不小心觸碰到被敲傷的後腦勺傷口時,一陣劇烈的疼痛猛地襲來,讓他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冷氣,發出一聲壓抑的“嘶”。
那傷口的痛感也讓他突然想起來了:他是奉宣王之命,來這裡暗殺中風癱瘓在床的前鎮令的。他記得自己悄無聲息地推開房門,卻不料被一股刺鼻的辣椒水兜頭兜臉的淋下來,皮膚和眼睛瞬間刺痛難忍。在他痛苦掙紮之際,一包沉重的泥土又如隕石般砸落在他肩膀上,令他防不勝防。最後,又被一根棍棒狠狠地擊中了他的後腦,將他敲暈了,之後,這一暈…就像是沉睡了好長時間一樣。
北餘疑惑的搖了搖頭,試圖將暈倒前那些零散的記憶碎片重新拚湊起來。他突然像是被觸電一般,猛地站起身來,口中喃喃自語:“對,暗殺前鎮令!鎮令呢?!”
他的目光迅速掃過房間,之前中風癱瘓在床躺著的前鎮令,如今床已空空如也,早已不見前鎮令的人影了。北餘的心驀地沉了下去,一種不祥的預感在他的心頭蔓延開來。他心裡有點慌亂了,因為他是接宣王命令來暗殺的,沒暗殺到前鎮令,他的任務失敗了。現前鎮令不見了,他該如何向宣王交代?
北餘的眉頭緊鎖,焦急的步履在這個一眼就能望到頭的小院落裡來回穿梭,他的目光如同搜尋的探照燈,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那是一種近乎絕望的搜尋,連帶著小院落方圓幾裡地,他都一一尋找過,仿佛要將每一寸土地都翻個底朝天,但前鎮令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不甘心的北餘再次趕回到那個巴掌大小的院落,他望著這被他徹底翻遍的狹小空間,每一個能藏身的角落,無論是破舊的木箱還是堆疊的雜物,都被他細致地檢查過,就連那些看似無足輕重的磚縫石隙,也沒有放過。然而,就像大海撈針,前鎮令的身影依舊杳無蹤跡,北餘急得心頭如焚,恨不得能夠掘地三尺,將這個院落徹底掀翻。
最終,北餘一臉無措地站在小院中央,他的雙手無力地垂在身側,眼神空洞地望著四周,那是一種深深的挫敗和無助。他不知道回去後該如何向宣王複命。
而在那個小院落的不遠處,有一名暗衛如同夜色中的幽靈,斂氣隱匿於無人察覺的隱蔽之處。他的目光如銳利的鷹隼,將剛才北餘在小院中的全過程儘收眼底。
那名暗衛看北餘來來回回的在小院內外搜尋,始終找不到任何痕跡。那暗衛確定北餘是不可能找到線索了,他才像一陣輕風似的,悄無聲息地閃身離開,消失在原地。
這名暗衛,也是承王府的忠誠影子,他的任務就是在墨名他們趕馬車離開後,幫忙徹底抹去一切可能暴露行蹤的痕跡,不留一絲破綻。因此,才會讓北餘來來回回的仔細搜尋都是徒勞無功,甚至找到方圓幾裡地都尋找不到一點的痕跡…
北餘執行的任務失敗,他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快馬飛馳趕回沿城。他知道任務的失敗會讓宣王感到失望和憤怒,自己也將麵臨嚴厲的懲罰,甚至可能會掉腦袋。然而,他無法逃避,隻能帶著慌亂和忐忑的心情回來麵對一切。
宣王府的書房中,宣王的臉上帶著一絲滿足的微笑,正欣賞著剛從暗影樓花大價錢買回來的一副精美字畫。自從安排了北餘去墨竹鎮暗殺前鎮令後,他的心情就好多了。他認為,隻要前鎮令一死,他的心頭大患就解決了。然而,他萬萬沒想到北餘會連解決一個中風癱瘓在床的前鎮令,這樣簡單的任務都會失敗。
當北餘在書房中跪在地上低頭請罪時,宣王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的青筋爆起,頭頂都要氣冒煙了。他的手緊緊地握著拳頭,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怒火,那怒火仿佛隨時要把北餘燒成粉末。
“你知道你的失敗意味著什麼嗎?”宣王的聲音低沉而充滿怒氣,他的眼神如同利劍一般刺向北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