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爾提拉斯驚訝的說道:“這是誰的短劍?怎麼破壞成這樣?!”
“這小子的,那天晚上他表現勇猛,衝鋒在前,結果被敵人圍著對砍,最後短劍就變成這樣……”提尼巴祖斯指著自己的手下,抱怨道:“昨天大隊長讓我們把破損的兵器都交上去,一起拿到這裡來修理,可這家夥說他的武器都很好,結果今天早上我才發現……”
邁爾提拉斯看向薩莫拉斯,這個壯漢卻朝他憨憨一笑,他多少有點明白提尼巴祖斯手下的這個士兵似乎腦子不大行。
邁爾提拉斯想了想,說道:“這樣吧……你一個人拿著這把短劍進去,院子裡會有人接待你,你告訴他,‘伱是馬克西姆斯首領的士兵,奉命拿短劍過來修理。’他們應該不會拒絕。如果有人進行刁難,你不要跟他吵,出來告訴我。”
提尼巴祖斯有些詫異的問道:“邁爾提拉斯,聽你這話裡的意思,裡麵的鐵匠還會拒絕給我修理短劍不成?”
邁爾提拉斯壓低聲音說道:“你應該知道裡麵的鐵匠是龐貝人,是在咱們的威脅下才被迫加入咱們,給咱們乾活能情願嗎!可是呢,我們過來值崗的時候,托列魯哥大隊長特意提醒我們說,‘咱們的隊伍好不容易得到兩個鐵匠,馬克西姆斯首領希望能夠通過長時間的相處讓他們能夠最終認同我們,真心實意的為軍隊打製兵器,所以希望我們值崗時要和他們友好相處,儘量不要和他們起衝突。’”
“我明白了,放心吧,我會小心應對的,絕不給你惹麻煩。”提尼巴祖斯會意的點頭,又讓薩莫拉斯在門口等著,然後自己走進了鐵匠鋪的院子。
恩狄阿斯呐呐不能言。
“沒問題,就是花的時間長一點,你在這裡稍等一會兒,我先進去告知佩西安納克斯一聲。”
首先發問的果然還是阿科妮絲:“首領,你剛才說以後各個隊伍各自獨立,都要建立自己的輜重營,咱們廚房以後隻負責為我們自己的隊伍做飯,可原本派駐到其他隊伍營地裡、負責做飯的那些手下是不是就可以讓她們回來了?”
“老師,水來了!”一名精壯男子急匆匆的拎著一桶井水進來。
剛跨進屋,一股熱浪撲麵而來,隻見屋中央有一個用石磚砌得極其嚴實的、半人高的圓形火爐,其上方是懸頂的煙囪通道,爐中火焰熊熊,其邊緣整齊的插著一把把短劍……火爐旁的地上躺著一個身穿皮袍的強壯青年,渾身顫抖,表情痛苦猙獰。在他身旁蹲著一個同樣身穿皮袍的、年過半百的老人,他用雙手按住正在掙紮的年輕男子,神情擔憂焦急,但嘴裡卻在不停安慰:“孩子,沒事的,沒事的,你再忍一忍,再忍一下,一會兒就好了……”
院子並不大,中央有一口井,一側牆角放著一大堆烏黑的木炭,另一側牆角堆放著一些奇形怪狀的廢棄鐵器。院牆上有不少長釘,上麵掛著一些打製好的鐵製器具,如鐮刀、鍬子、錘子、鋸子……院子裡還並排放著多個木架,上麵各自整齊擺放著短劍、盾牌、頭盔、胸甲……整個院子擠得滿滿當當。
恩狄阿斯看到了他,就如同看到了救星,趕緊小聲的把事情經過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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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內暫時陷入沉寂,大家在吃驚之後就開始仔細思索馬克西姆斯所做的決定對自己、對隊伍會有多大影響。
出事了?!……他心裡一驚,稍作猶豫就衝進了正屋。
“我們馬克西姆斯軍隊中有一個醫療隊,醫術非常好!好多個受過重傷的士兵經過他們的治療,最後都恢複了正常。”提尼巴祖斯自覺說的都是事實,沒有一點誇張。
老鐵匠不再猶豫,立刻招呼幾位學徒將兒子仰麵抬起,緊跟著提尼巴祖斯,出了鐵匠鋪,急急朝著已經駐守在富人區府邸的醫療隊趕去……
你原先的那些手下既然都已經在他們的營地裡待了好幾個月,已經很熟悉他們隊伍的情況,你還不如勸她們就留下,並且協助她們儘快建立起各自完整的廚師隊伍,如何?”
“當然會!”提尼巴祖斯給予了他肯定的回答:“快抱起他,咱們趕緊去醫療隊,彆耽擱了!”
提尼巴祖斯正東張西望,一個**上身、皮膚呈紅銅色、肌肉強勁的年輕男子走了過來,一臉笑容的看著身穿皮盔皮甲的他,說道:“你好,請問你是哪個部隊的?到鐵匠鋪來有什麼事嗎?”
正好恩狄阿斯拿著短劍進屋告知打鐵鋪主人佩西安納西斯,這本是一個平常的程序,卻撞在了帕西皮達斯的火頭上,他大罵起義軍將他們父子視為奴隸,隨意使喚,還氣憤難平的奪過恩狄阿斯手中的短劍,用力往旁邊一扔,誰知短劍不偏不倚正砸在了插在火爐中的另一把短劍劍柄上,那把短劍受力彈起,竟朝帕西皮達斯飛來。他閃避不及,眼睜睜的看著燒得通紅的劍身輕易的刺穿堅實的皮袍,紮進了自己的大腿,當即慘叫倒地……
這應該是標明這些武器盔甲所歸屬的大隊或百人隊吧?……提尼巴祖斯心裡想著,更渴望要學會識字,不過好在他的申請已經通過,過不了幾天就可以每天晚上參加由書記官沃勒努斯組織的學習小隊。
“這是怎麼回事?”提尼巴祖斯小聲的問恩狄阿斯。
“你說的對!”恩狄阿斯深有感觸:“曾經跟我同住一屋的一個夥伴十幾天前在搬運打製好的一些農具時不小心被劃傷,當晚就發起了高燒,佩西安納西斯沒有請醫生給治療,他硬捱了幾天就死了,沒能等到今天這個好時候……”
原來,這個鐵匠鋪裡的兩個鐵匠是一對父子,之前麵對起義軍士兵的刀槍,年紀大的父親佩西安納西斯選擇了屈服,但是兒子帕西皮達斯畢竟年輕氣盛,心中很是不甘。今天一大早又見到鄰裡鄉親被驅趕出城,心中就憋了一肚子火。
阿科妮絲有些不甘的嘀咕道:“那些人中有好幾個是很能乾的,我還想著等她們回來,以後……”
老人立刻撩起年輕男子身上的皮袍,露出一雙光溜溜的大腿。
“你不用過來,聽說是由專門的人過來領取,然後由他們將修好的武器分發給你們。”
“醫療隊?”老鐵匠一臉茫然的看向提尼巴祖斯,他早就看到這位全副武裝的士兵進來,隻是剛才操心兒子的傷勢,沒心思搭理他。
恩狄阿斯吸溜了一下鼻子,壓抑住心底泛起來的悲痛,輕聲說道:“你在這裡稍等一下,我拿這柄短劍進屋去跟……佩西安納西斯說一聲,然後你跟我做一下登記,就可以回去了。”
“什麼時候再過來拿?”
一桶冰涼的井水直接潑在了腿上,年輕男子“啊”的一聲慘叫,臉色卻稍微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