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影儀器似乎出了些問題,投射的光線沒有顯現出具體的影像,倒像是一團斑瀾光霧,覆蓋了操作區,也把包括羅南、貓眼、薛維倫在內的五六個人,還有昏迷中的八具人體都包了進去。
突然的光線變化,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但做出最激烈反應的,卻是那頭蠢哭了的“人麵蛛”。
在光線交織的第一時間,它就再次衝鋒,沒有指向任何人,而是徑直闖進擴散的光霧中,隨即在彩光中隱去了身形。
毫無疑問,這場投影光霧,就是為人麵蛛打的掩護!
貓眼低呼一聲“糟”,對她這種以“感知”為生的能力者,鎖定目標才能帶來最大的安全感。上次獵捕人麵蛛的行動,她就十分憋氣,如今好不容易有了進展,哪想到又是前功儘棄?
但貓眼終究是經驗豐富的覺醒者,思路一轉,視線就落到了製造這層斑瀾光霧的投影儀上。釜底抽薪是個不錯的選擇……
“都退出來,係統那邊,怎麼搞的?”
薛維倫大聲開口,前麵是對房間內其他人講,讓人們都離開投影區域,後麵則是指向正監控包廂係統設備運行的技術人員。他很不喜歡這種變化,這讓他感覺著事態仍未在警方的徹底控製之下。
貓眼本來都要出手了,聽到薛維倫的命令,又是低哼一聲:“蠢貨!”
羅南咳嗽著爬起身,想為薛維倫辯解:“他不知道……”
“我說你蠢貨。”
羅南簡直莫名其妙,我招你惹你了?
然而轉念再想,還真有可能。要知道,這位可是在格式塔留了影像的,即使位於“學生層”的,都不算真正的信眾,像謝俊平就很是懵懂,可貓眼是能力者,或許有些本能感應和排斥?
羅南再看貓眼,五色光線下,這位印象中的妖豔舞女,一身街舞潮人打扮,歪戴帽子,比那晚上過分成熟的扮相,年輕了不少,也多了點兒帥氣。如果不是有六耳的先期確認,在大街上錯身而過,他十成十是不敢招呼的。
但在行動期間,有些話還是說開比較好:“我蠢在哪兒?”
麵對羅南的直白態度,貓眼回以冷笑:“通靈者先生,這種行動,你的指揮權在哪兒?行動力在哪兒?在這扮無辜市民,很有樂子嗎?你就拉了這麼一幫累贅,然後把主導權拱手讓人?彼此打架?”
一語點中要害,羅南啞口無言。其實這正是上次行動中,由何閱音指出的團隊行動大忌之一。他現在也犯了,甚至更嚴重。上回參與行動的人,至少還知道目標,現在薛維倫那幫特警,還都蒙在鼓裡。
“你究竟有沒有一點兒能力者的自覺啊……至不濟,優越感也行。”貓眼這不是勸誡,而是嘲諷,但效果也差不多。
羅南攤開手,一時也不知該怎麼回答。
“你們兩個,還留在裡麵乾嘛?”
薛維倫大踏步過來,對滯留在光霧裡竊竊私語的兩人很不滿,當然,更多還是邏輯對接不上的困惑。對此,他也拿出了最直白高效的態度:
“我不管你們是什麼路數,麵對警方,你們必須配合……羅南,你給我解釋,剛剛耍什麼猴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