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是晚上點,天空飄落的雨絲依然無休無止,竹竿打著傘,不緊不慢地走在大街上。
路邊,快步走過的妖嬈美女正向同伴低聲埋怨,除了這惱人的秋雨,還有剛剛輕微的地震。
竹竿一路扭頭,直至妖嬈美女的身影消失在人流深處。如果不是今晚有任務,他不介意來一場美麗的“街頭邂逅”。
至於搭訕的開始,不妨就這麼講:其實剛剛不是地震,隻是兩個腦子有恙的哥們兒,在熱切交流……
此刻,六耳那裡還傳來柴爾德的聲音:“你的秩序體現在靈魂之上,我的秩序體現在肉身之中。我們都隻是完成了一側的問題,同時希望修正另一側的缺陷。
“所不同的是,我可以繼續尋找解決方案,就像你的鎖鏈……但你必須先完成一次艱難的手術,做出係統性的修正。錯誤在於理論,又或在於選擇,都不會改變這個結果。”
這是柴爾德今晚最長的一段話,那種“引為同道”的感覺,讓竹竿聽來,當真是又好笑,又詭異……等等,柴爾德言下之意,就是對羅南的“我心如獄”格式很感興趣?
不說彆的,隻要這段對話流傳出去,那位通靈者先生和他的“格式論”,定然是名頭大漲,響譽夏城。
不過,那玩意兒真那麼好用?
竹竿帶著疑惑,走進盂蘭酒店,乘坐電梯直上9層,這裡是一處餐廳,某個臨窗的桌子,一個穿著紅色夾克的年輕男子向他招手:
“嘿,夥計,最好的位置,隻要20信用點。”
竹竿撇了撇嘴,走過去坐下:“最好的位置相隔了一個街區,小貓會很樂意和你換。”
話是這麼說,當他的視線穿過被雨絲打濕的玻璃窗,還是能夠清楚地看到,相隔兩公裡外三角形的室內遊樂場。
紅狐咧開嘴,表情古怪:“剛剛三棟大樓一起搖擺的感覺真爽……飛船快要起飛了。”
霜河實境的布局很有趣,它的整體建築橫跨三個互相獨立的樓體,各占用了部分樓層,通體漆成了太空黑與銀白交織的顏色,好似橫插進都市建築的大三角外星飛船,仿佛隨時都可能重新飛入星空。
就在幾分鐘前,柴爾德放出“真理之盾”,說搖動三棟大樓是誇張,但那種橫跨精神與物質層麵,輻射周邊區域的強烈壓迫感,覆蓋麵出奇地寬廣。
竹竿一路走來,到處都碰到以為是地震的行人。粗略估計一下,範圍半徑已經超過了三公裡,當真是氣勢滔天!
倒是在柴爾德身前的羅南、貓眼,受到的影響並不大,或許真的是另眼相看吧。
作為技術人員,竹竿可不像紅狐那樣,一旦待命,就無所事事,剛一坐下來,就拿出從不離身的折疊軟屏,開始乾活。
他三兩下操作,便接入了霜河實境及其周邊大樓的監控係統,按照常理,就算他對信息電子學有專精,這也很難做到,不過,協會在霜河實境一直有股份,相關權利一直不少。憑借著何閱音交給他的臨時權限,再做這些事情,相對來說就輕鬆一些。
幾百上千幅監控畫麵,在軟屏上來回切換,也就是竹竿這樣動態視力超絕的能力者,才能把握住裡麵的關鍵信息。
紅狐探過頭去看了幾眼,十分不解:“現在搞這些還有什麼用?柴爾德那個變態,半徑三公裡,那就是三十平方公裡的控場啊,咱們現在說不定都反過來被他監視了。”
竹竿頭也不抬,繼續過眼篩選畫麵:“哪有這麼誇張,‘真理之盾’的共鳴範圍和控製範圍是不一樣的,十比一的比例,就很厲害了。畢竟那是一種形神交融的修行,和精神感應怎麼能一樣?”